长安现在显得很是平静。
在这平静之前,其实经历了一段极其残酷的杀戮。
寇仲和卫政道不杀那些在长安的豪门世家的门面人物,可不代表他们不会杀下面的虾兵蟹将。
对于长安禁军的清洗是极其残酷的。
有背景的,卷铺盖走人。
没背景的,就只能掉脑壳走人了。
很可惜的是,这些没背景的,恰恰都是一些有真才实学的人,他们好不容易一步一步地奋斗到了现在的地位,却因为投靠了豪门世家而在这场风波之中丧失了一切。
禁军的战斗力也因为这场大清洗而再一次被削弱。
但寇仲和卫政道并不在乎。
对于他们来说,人才如过江之鲫,只要他们想,自然便会又新的人被选拔出来。
忠诚才是最为重要的。
如今,卫义坐镇长安,张全义坐镇洛阳,两人以新编军为核心,再融合了被清洗过的部分禁军之后,两人麾下各自拥有了五万大军。
而这十万人的名义上的最高统帅,是太子李泰。
寇仲和卫政道眼看着皇帝沉迷于嗑药晋级,只能把希望放到太子身上。
以前很少在人前露面的太子殿下,现在频频露面刷着存在感。
而吴德,也利用这个机会扩充了自己的实力。
新建的稽查大队,麾下足足拥有三千兵马。
听起来三千人并不多,但这三千人却是驻扎在长安城之内的,而且因为黑冰台的背景,他们的权力却是极大。
当年吴德回到长安的时候,寇仲许他稽查天下,这句话在吴德没有实力的时候,只是说说而已,但当吴德手中直接掌握了一支军队之后,那可就是实实在在的可以兑现的权力。
如果再加上这些年来吴德遍天下的安插的那些暗桩,吴德的真实实力其实是相当惊人的。
张轻云没有打开那个带血的金属筒子,将其轻轻地推回给了吴德,道:“吴统领,关外的情况,前几天我便收到了消息,我们有自己的渠道。”
“真是没有想到,我只不过离开了关外一年时间,那里就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年之前,北元何其不可一世啊,转眼之间,便陷入内斗而不可自拔。李副都护,真乃天人也!”吴德感慨地道。
“吴统领星夜前来,当不是为了跟我发感慨的吧?”张轻云微笑着道:“关外一统,已成定局,北元内斗,距离覆灭也不远了,兴许三五年之内,李都护便会挥兵北伐了!不知吴统领对此作何想?”
吴德点点头:“有一天,李都护会挥兵关内吗?”
张轻云不置可否:“统领今日面带愤懑悲戚之色,是为了何事啊?”
“天下已是纷乱若此,大尹和卫相呕心沥血,可天子却仍然执秘不悟,宠奸?,远贤人,置朝政于不顾,满朝上下文武官员,各怀私心,各自鬼胎,这朝廷,已是病入膏肓,难以救药了。”吴德深吸了一口气:“轻云小姐,我只是想问一句,李都护可有救天下之心?”
“吴统领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如果李都护不是仅想着偏安一隅,在那关外做他的关外王,而是心怀天下,有救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决心的话,那吴德,便愿意投效门下,效犬马之劳。”
张轻云不动声色,为吴德杯子里重新续上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对方。
“轻云小姐,我们一起合作了一年多了,我的为人你当也了解,不是那种轻易许诺之人,可一旦许下诺言,便是一诺千金。”吴德道:“你不信我?”
张轻云摇头道:“不是不信你,吴统领,你我都知道都护的身世,那么你也应当清楚,李都护与寇仲寇大尹那可是有着血海深仇,都护生母便是死于寇大尹之手,而寇大尹对你,可是相当不错。在我们与大尹的利益相悖的时候,你会背弃大尹而为我们着想吗?如果不能,那我们还是保持如今这种合作的模式更好不是吗?”
吴德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年来,我整顿黑冰台,启动暗桩,诛杀叛徒,可谓是走遍了大秦天下,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不平事,不是不想管,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还没有出手呢,四面八方伸过来的牵绊已是把?缠得死死的,根本就做不了任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