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染叹了口气。
“你好点了吗?”
谢诩眼角泛着红,低着眸子沉默不语。
孟染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了下来,语气中透着歉意。
“今日……是我不好……是我没能护住你,让你着了道……以后不会了。”
谢诩惊讶地抬眸看着神色愧疚的孟染。
她竟会因此事同他道歉?其实他对于此事最好的设想,就是孟染并未将他送给嘉宁夫人。
至于孟染能带人去救他,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更没想到的是孟染居然能为了没能及时去救他,而心怀愧疚。
“长公主……不必如此……本就不关你的事。”
谢诩神色有些不自然,手臂上被划破的伤口也崩裂开了。
孟染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好像……自从你来到长公主府后,就一直在受伤。”
谢诩闻言心头一滞,静静地注视着孟染担忧的神情。
孟染思考了许久,而后认真地盯着他的双眸道:“谢诩,你想不想……为自己争一个前程?”
谢诩一愣,垂眸敛下情绪。
“我不懂长公主是什么意思……”
孟染握住他的手,真诚而郑重。
“我是说……你愿不愿意不为别人,只为不受别人肆意折辱、欺凌,单单为自己的意气和傲骨争一个前程?”
“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谢诩眸光有些茫然,重复着孟染的话。
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你不用为了别人,只为自己。
为自己的一时意气,为自己的骄傲自尊,为自己的梦想和热血,奔一个前程。
父亲常说,谢诩你是谢家的幺子,要对得起谢家的风骨和门楣。
兄长常说,谢诩要记得谢家的家训,万不可行事鲁莽顽劣,毁了谢家的百年清誉。
待他重生后,他满腹怨恨,他已不再是自己……背后站着的是谢家千千万万个冤魂,他要为所有谢家人讨一个公道!
第一次有人如此清晰明了的告诉他,也不为任何人,只为了他自己。
孟染看着他低头沉默不语,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谢诩只是抿了抿唇。
“我真的……可以只为了自己……而活吗?”
他似是在问孟染又是在问自己。
孟染笑了笑,肯定又坚定的告诉他。
“你可以的,我会帮你。”
谢诩敛下眸光,犹豫了半晌,才挣扎着抬起眸眼,眸光坚定而决绝对孟染道:“长公主……我想从军……”
孟染怔了一瞬间,原来……无论怎样的经历与苦痛,他还是那个持着银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好的,我知道了。”
孟染笑得温温柔柔,谢诩看着她眸光中似有流光百转,什么都没说,她好似是真的明了了他所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