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这一世,她本也打算让时煜登基后再除了他,以此来改变之安前两世都死于时煜之手的命运。
不过是事情提前了而已,她不该慌的,交出去的还能再拿回来,一如当年她能从先皇手里拿到一切。
她紧紧抱着萧之安,她得赢回之安的信任,她不能叫萧沛看了笑话。
萧之安怔愣住。
梦中的母后那般执拗,可现实中的皇后竟这样轻易答应了。
以至于他又怀疑,那只是个虚无的梦?
母后其实并非梦中那般为了权势疯魔?
他还没理清,便听得皇后对众人道,“本宫的人已经接到了老宗正,不日他便会回京,钦天监那边亦算好了吉日,等宗正一到,本宫便会拥立太子登基。”
皇后的转变让所有人猝不及防,尤其是追随皇后的查耀等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
太子登基,他们这些皇后心腹,又岂会如从前那般被重用,且,皇后这让得太草率,有几人开口劝阻。
皇后义正言辞,“这江山本就是萧家江山,本宫坚守这些年也算对得起先皇所托。
往后的岁月,本宫亦想同寻常女子一般,过过清闲的日子,陪陪两个孩子,诸位莫要多言,本宫心意已决。”
随后,她看向时煜,“你是母后身上掉下来的肉,母后从无一日忘记过你是母后的儿子。
这些日子是母后行事不当,本是想略加考验,也让你适应适应凤昭,到底是母后思虑不周了。”
“母后的想法,儿臣如今明白了,儿臣亦有做得不妥之处,还望母后见谅。”
时煜拱手一礼,“只赤烈一事,还未有名目,儿臣恳请母后即刻处理。”
皇后要演母慈子孝,他可以配合着唤她一句母后,但对于这个可能是他杀父杀母的仇人,他却不愿一直配合她演戏。
回来的路上,清晏便同他提过,或许皇后乃重生之人,所以,才对林兰亭上呈的情报不以为意,因她可能已凭自己的先知,有了对策。
而之安那些话,显然他也是知道皇后要如何应对赤烈的,但他没有当众说出来,说明皇后的手段极其不堪。
她今日这招以退为进,或许是害怕之安说出她的对策,亦或者是害怕别的,他刚刚始终留意皇后,她脸上的惊慌虽被很快掩饰下去,但他看得真切。
无论怎样,他得先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原本想煽情,却又被时煜拉回了正题,皇后身形微晃,很是疲累的样子,“本宫身子不适,牢狱调包案和兰亭的事便交由你去办,务必查个明白。”
她视线又落在青芜脸上,“青芜,由你协助太子,你可愿意?”
青芜一时摸不清皇后的反常是为何,她绝不会相信仅凭之安那些话,就能让皇后放下到手的一切。
但不管是何原因,皇后当众答应交出国玺拥立新帝,便是个好结果。
青芜自没有不应的。
但皇后是否能放走,她还不知,便看了眼时煜,见时煜微微颔首,就不再管皇后去留,当即命人开始审讯大理寺少卿。
皇后看了眼被拖走的大理寺少卿,心里并不担心他会供出自己,只有些焦灼,屠刀的人为何至今不出现。
只得搀起萧之安,“之安,随母后回宫,可好?”
萧之安此时脑子是乱的,梦里的太子哥哥和现实中的不一样,他也想好好理一理,便点了点头。
无人再阻拦她离开时,皇后却见到了一道鹅黄身影,那是她先前一直盼着,却迟迟不出现的人。
来人还没来得及行礼,便见冬藏快步进来,他身后两个婆子合力搀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应是昏迷了,几乎是被两人架着过来。
皇后看清那女子面容,瞳孔骤缩,立即顿足。
她听得冬藏回禀时煜,“太子,属下竟在凤昭发现了被山匪杀害的嫣然郡主。
想来当初在益州,山匪并没要她性命,只不知如何来了凤昭,如今,人是昏迷着的,身上亦有不少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