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李桓灿然一笑,露出一口晶亮的牙齿,很像个稚气未脱的纯真少年。
可完颜歹古看见这个笑容,却是不寒而栗。
他的小辫子都散开了,湿漉漉的搭在光秃秃的脑门上,看上去丑陋、野蛮、滑稽。
“李兄弟,额也是凤翔人,看在同乡的份上,还请李兄弟高抬贵手,放兄弟一马。”
“那什么一箭九雕的奸计,全是乌古论魁中邪发疯的鬼话,李兄弟千万不要相信啊……”
完颜歹古带着哭腔说道,一个大男人像个小鹌鹑似的,瑟瑟发抖。
他跪在自已一贯鄙视的“卑贱汉奴”面前,华丽的衣服脏兮兮,无论是身体还是节操,全部沦入尘埃。
完颜歹古甚至闻到地上的土腥味,原来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样伏低身躯,距离泥土这么近啊。
李桓拄刀俯视着跪地求饶的完颜歹古,语气淡然的说道:
“那个前呼后拥、射猎岐山的完颜郎君,哪里去了?”
“那个欺男霸女、肆意妄为的猛安公子,哪里去了?”
“你这么跪在地上摇尾乞怜,有违你嚣张跋扈的做派,我很不习惯啊。”
完颜歹古浑身发抖,他看着李桓带血的长刀,涕泪俱下的哽咽道:
“额错了!额有过!别杀额……别杀额……”
李锦书、李孝真等人都很无语,想不到此人乍看像个人物,却这么贪生怕死。
女真人的勇气,堕落到这种地步了?
李孝真忽然一脚踩在完颜歹古头上,将他的脸踩到地上,喝道:
“男子汉大丈夫,死就死了,你哭了毬!”
“你这厮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今日还想活命么?”
完颜歹古哭嚎道:“额给你们金银财宝!额有银钱!额不想死!”
李桓摇摇头,“你这就没意思了。”
完颜歹古道:“额知道妙莲寺有很多金银……”
李孝成冷哼道:“淫僧门敛聚的银钱,额们自已会拿。”
李桓走到一群故意没杀的、被绑起来的喇嘛面前,淡淡说道:
“谁是合答幹的弟弟?”
几个喇嘛的眼睛,一起看上一个青年喇嘛。
正是翻译僧塔岱。
李桓顿时笑了。
“持信人是你?”少年抚刀微笑,“和你那个被正法的兄长,还真有一点像。东西呢?”
塔岱看着杀死自已哥哥的仇人,面色惨白,一言不发。
“你不交?”李桓语气清幽,“你交了那封信,可以给你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