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帮子,都有叛骨。跟水的特质一样,大风刮,就顶,大太阳,就平。萧二此类人对他们来说,就是鼓鼓大风一样,容易把骨头刺起来。他们是游走在水军眼皮底下,等着钻空子的人,冲撞是必然的。
墨紫哧笑“也对,本来就是要拜一见的。”
遂让肥虾水蛇拉永福号的帆,驾船去迎。然而,不到半里,她就看出不对。那船,不是不肯走,分明是走不动。
在船头看得最细的老关回身对墨紫喊“墨哥,多半是他们的船漏底了。”
“船漏底?”臭鱼窜上桅杆爬高看“娘咧,真是冤枉他们了。
不过,这鬼天气漏底,倒的什么霉啊?”
“老关,臭鱼,他们船上有多少人?”船漏底,那就得赶紧救人了,墨紫要知道人数。
“甲板上有六七十人。”臭鱼喊完就说糟糕“咱们的船不可能一次装完。”他尽管不喜欢,本能也是救人第一。
“水蛇,放下救生舟。”正顺风,小舟可上岸,而且水蛇手上功夫最好”“你去把场子里的人都叫出来帮忙,还有外头的都护军。要准备被子衣物,越多越好。火炉生到最旺。再让厨房里的人烧热水和容易吞咽的热食,多放辣子。对了,新请来的郎中也让他赶紧带好药箱,万一有跌打损伤的。”
水蛇不多话,立刻和肥虾两人合力摇下救生船,扯帆而上。
“肥虾,把舱底你们哥几个藏的酒给我拿来。”墨紫抓着船橼,看那艘兵船,果然沉得相当厉害。
臭鱼翻跟斗下来,嘻嘻贼乐“墨哥,真是瞒不过你。”
肥虾抱了一坛子老酒,胖掌拍开封泥。
“可能要下水捞人,喝酒就更能撑得住。”墨紫接过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呛得她流眼泪“见鬼,什么酒这么辣?”
“三十年烧春。”臭鱼见墨紫喝三口倒漏了两口,心疼得不行“墨哥,人是船漏底,可你别漏嘴啊。我连一滴都舍不得掉在嘴外头。”
墨紫袖子一擦,笑臭鱼小气,一边拉筋,一边说“我还你两坛子就是。”
“你说的啊。”臭鱼嘿呀跳老高。
肥虾看墨紫伸腰转背,好像叫什么热身〖运〗动的,便说“墨哥,等会儿就算要下水,也轮不上你。且不说咱们哥俩,那船上的谁不会游水?”
墨紫一想也是,不好意思地笑“我忘了那是水寨的船了。”就当以防万一吧。
大逆风中行船,一里的水,得三里的绕。终于能看清萧维仲安等人时,他们的大船已经沉下一半。
“萧少将军。”墨紫抱拳,不客套,不顶撞,危急事正经处理,
“可是船底漏水?进水情况如何?”
萧维不由想起当初在过惊鱼滩时,她也是这般的神色。不装低不生刺,就事做事,真正的她!
“墨哥,刚才船连着两震,应是龙骨断裂,进水已比之前快得多,最多能撑两刻。”萧维一愣神,仲安就回答了墨紫的问题。
萧维暗道惭愧,竟挑此时发呆,还不如一个女子的专注力。当下正神说道“红萸可有船来载我的人?”
墨紫冲着萧二摇头“场子里的船都还不能下水,只有永福号。”
石磊着急地直喷气“你开船场的,怎么连条像样的船都没有?百来号的人,这下要如何上岸?”
游上岸墨紫真想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