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点,我以访客身份观看了黄河商学院的这次演讲,地点是在校区的一间大礼堂里。台下一百五六十人,都全神贯注的仰望着台上的男人。
那男人是个杭州人,我见到他的第一眼竟然在想:叶骄阳跟王丹凤是瞎了吗?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有魅力?
他个子不高,其貌不扬,可他只讲了十分钟,我竟然就莫名其妙的被吸引了,那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磁场,他有一种感染人的真诚与对理想的执着追求,他叫司马云。
我那时对互联网一知半解,可以说后来有一半的认知,大多是来自这次演讲的收获。
他在台上热忱而坚定,下面的人听得聚精会神,还时常有人用笔记本记录一些什么。
他说:他要开启中国市场的新购物方式。
他说:他要开启中国消费的新支付方式。
他还说:他会激活21世纪中国物流的活力。
他又说:未来的房子会是白菜价……
他每一句都那么语不惊人死不休,可大家都会选择相信他,因为他不是信口开河,每一句都符合时代的进程与市场逻辑。这时我终于相信了叶骄阳的话,他的确是一个魅力非凡的男人。
很快到了问答时间。
有人起身问:“未来的房子真的会变成白菜价吗?”
司马云道:“当然会!因为未来的店铺都会开在互联网上,传统模式会被取代,网络空间会增值,地产当然就会贬值!”
接着一些人又问了一些问题,他对答如流,逻辑严谨,句句令人豁然开朗。
叶骄阳这时突然捅了捅我,“哎,你要不要也问他几个问题?但记着,千万别爆粗口!”
叶骄阳还真是说到我心坎儿上了,我平时是不爱参与这种讨论的,可这位司马先生大胆的预测,却让我心中隐隐不安,于是我真的举起了手。
“后面那位帅哥!”司马先生果真点到了我,接着就有人递了一支麦克过来。
我问:“司马先生,按您刚才的说法,开启新的购物模式之后,传统经济会受到打击。其实说白了,资本的本身并没有增加,只不过会迎来新一轮的洗牌,它对国家经济的积极作用在哪?”
我这句话显然不像一个生意人该问的话,所有的眼睛不由都瞅向了我。
司马云愣了愣,“其实严格来说,我只是让大家换一种新的方式做生意而已,这是一种进步,你不进步就意味着将被淘汰,不仅仅是洗牌。因为客户的市场会变大,不止可以面对全国,而且是全世界,可以吸收更多境外资本!”
我点了点头,“我十分认可您的说法,可同时这也意味着他们在吸收我们的资本,我记得您刚才说过,您目前的主要资本是来自日企对不对?”
司马云点点头,“因为国内当初没人愿意给我注资啊?而且引进外资,也是国家政策所鼓励的!”
我突然就想起了郎光要为凤朝阳注资的那件事儿,于是便问出了自已的担心,“如果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就同时意味着,我们是在为小日本儿打工?”
我这句小日本儿,顿时让现场的人笑了起来,叶骄阳赶忙捅了捅我。
司马云也一笑,“有什么不好么?国外资本会刺激国内资本的创新力,而且同样会给我们带来大量的就业机会!”
我这时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不一样!别忘了,国外的资本已成熟太多年了,跟我们的资本可以说压根儿就不是一个级别。他们完全可以像控股您的公司一样,迅速控股我们的其他产业,我相信优渥的条件,会让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乐意签下合同。可别忘了,那些毕竟是境外资本,这就相当于把我们的路让给外人走,而自已最后却无路可走了!”
现场的人顿时没了声音,我又继续说下去,“你们别忘了!他们投资的只是本金,是用来赚取利润的,利润最终还会回归他们本土。而本金,他们迟早也会带走的,这不相当直接吸光了我们国内的资本圈吗?”
司马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我。我又继续说下去,“如果我们未来的市场有50%被境外资本占据,我们的市场表面看起来的确很活跃。但我是不是可以同时换成另一种说法,实际是我们的市场被境外资本控制了?”
司马云这次没有说话,台下却有一个人道:“小伙子,你说的太悲观了!别太小瞧我们的商人,而且我们毕竟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会有宏观调控的!”
我尊重的点点头,“我绝对相信我们会有很多睿智的企业家,可这样的占比能有多少,我却真的拿不准!而且如果一旦到了需要宏观调控的地步,那只能说明我们的损失其实已经很大了!”
现场的人此时又没了声音,我继续说下去,“您刚才说的我都信,未来的互联网购物一定会成为新趋势,未来的支付方式也一定会发生转变。可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未来的银行,也在这种环境的冲击下变成您口中那个跟不上时代的人,它们会不会被淘汰?”
司马云点点头,“我们必须进步,否则就是一定的!”
我又开始担心起来,“如果我们上面说的都成立,一旦发生了贸易战。大量外资撤走,我们的银行没有储备资金,请问各位,我们的市场还有什么?”
“是的,那时最尴尬的就是房地产,因为不降价,没人买得起。可如果降价了,那我们的经济就会彻底沦为泡沫,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经济核弹!”
这时台下一个女人又道:“你说来说去,都是贸易战!贸易战!为什么就不期待一点世界和平?你刚才说的都是阴谋论,你别忘了,资本主义国家都是自由经济!”
这时我却笑了,“我相信您肯定比我见多识广,但同时,您也是受到了资本主义的洗脑。可我在国内看到的却是,日本的市场当初是怎样被打击的,而韩国的市场又是怎样被操控的。其实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是绝对的自由经济,因为国家本身就是一部机器,而经济就是机器的燃油!”
“他们只不过跟我们使用的名称和手段不一样罢了。比如历史上由政治主导的黄祸论。我敢打赌,一旦未来在座的各位有本事占据了他们的市场,各位别说钱拿不回来,你人能不能回来都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