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外面那个……是你的家人?”或许是太无聊了,苏熠晨淡声问。
给聂靳云打去电话已经两小时,怕是他要亲自料理完那帮人,才会来找自己。
肩头上的枪伤没有伤及要害,伤口凝结了,不再流血,只稍稍动一下都痛楚难耐,余光瞄到坐在身旁的小鬼,忽然就很庆幸,彼时有个谁陪伴是件多好的事。
季薇侧头看了旁侧脸色发白的帅哥一眼,“嗯,是我亲妈,很凶对不对?”
她说话的方式逗笑了他,同时生出一种淡淡的,不着边际的情绪。
同情吗?
说不上。
这样的情绪是种浪费,若真的心生不忍,帮她好了。
只她说,那是她的生母……浅淡的话语中不难听出认命和无奈。
他是和她偶遇的路人,没有多话的余地。
是啊,季薇想不认也不行。
亲妈没得选。
一口一个死丫头,脾气暴躁得常人难以接受,平时最爱的就是赌,赌运奇差,每次输光了回来都会拿她出气,旁人看了,指不定以为她是随心随意捡回来乱养着的野丫头呢。
她独自气完,伸手把脚边的书包拉到跟前,从里面掏出一只饭盒,打开,里面是早已准备好的食物,菜式不错。
“吃吗?”象征性的把饭盒往他那边送了送,又移回自己面前,开动,“喔……算了,还是我自己吃吧,这里不够我们分,再说你朋友早晚也会来接走你的。”
“……”苏熠晨再次无语。
这丫头,内心不是一般的强大。
他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又想到之前她面对枪口大义凛然的模样,“你不是真的想死吧?”
“没有人会真的想死。”季薇放下饭盒,回以同样的眼神,那种太过清晰的目光让他不适应,世间什么丑陋都能看透么?
“我没有死的勇气,只能活下去,如果你开枪打死我,我就不需要勇气了。”她微顿,像个看破红尘的老者,“只要面对就可以。”
苏熠晨结实的被她震慑了,“你……多大了?”
“十三,怎么了?”
十三岁……如果聂靳云在,会不会用他不着边际的调调评价说:这是萝莉的年龄,御姐的心态。
果然他还是不能和那家伙混在一起太久……白痴和恶趣味是会传染的。
“面对也是需要勇气的。”隔了好大一会儿,苏熠晨微微笑的对她说,“很多人连这点都做不到,他们不如你。”
“你是在安慰我吗?”脸上沾着饭粒,她问他,终于有了那个年纪该有的傻气,“你是杀手还是卧底?被你安慰我是不是应该觉得很幸运?”
天然呆,不需要解释。
苏熠晨忽然觉得她很可爱,举手拨掉糊在脸上的那颗小饭粒,弯腰在她面颊浅吻。
“因为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