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萍搭在洛冰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十个手指在胸前交叉着叠起然后伸了个懒腰翻到后面托住了后脑勺,漫不经心地吁了一口气,走到了顾晓珺的身侧,面对着海风,一头海草一半茂盛的长发狂放地飞舞着,白体恤下面从洛冰的角度,一览无遗。
“随它去啊,人生嘛,今朝有酒今朝醉。”
洛冰捂住额头,无奈了。
船上反正也就三个女人,唯一一个男人是平萍捡来的亲爱的,就算她现在脱光了在甲板上跳舞,也没人管得了她啊。
天色渐渐暗下来。
洛冰打了个呵欠,起身进了船舱。
平萍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低头对坐在控制盘前的顾晓珺说道,“你进去休息吧,我看一会儿然后半夜跟你换班。”
“嗯,不要随便乱动,保持现在这样就行,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时叫我。”
顾晓珺估计自己的航向没错,只要平萍看着前方没有障碍物就没问题,所以并不担心,打了个呵欠跟着洛冰一起回到船舱休息去了。
船舱里面是岛上的兽皮铺成的床和座椅,那些兽皮都是已经风干了很久的,打理的倒是不错,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应该都是付凌云做的。
“你……这……”付凌云指了指洛冰又指了指自己刚站起来让出的位置,示意洛冰睡到这里来。
洛冰迟疑着看了一眼,顾晓珺摸了摸被让出来的一块地方,“睡这儿吧,这儿比较软,下面好像是有床垫,又多垫了几层兽皮。”
洛冰这才明白过来,朝着付凌云点头微笑着道了谢。
付凌云嘴角微微扬起,点点头,然后挪到了船舱门口的位置坐下了,那个位置正好可以从窗户口看到平萍。
窗户上的玻璃材质不错,那么一场大风浪居然也没碎裂,倒是省了不少修复工程。
“四年前你是怎么来那座岛的啊?”洛冰就是随口闲聊,并没有想过这问题有什么不对。
付凌云的身体忽然僵了僵,他慢慢的皱起眉头,沉默了半晌,最后沾着水杯里面的水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遇害。”
洛冰怔了怔,遇害?
付凌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被毁的。”
正常的嗓音不会是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也恢复不过来的,认识一段时间之后,洛冰就发现了,付凌云的嗓子大概不是因为四年来一直没有怎么说话所以导致的退化不适应,而是可能真的出了一些问题,所以只能说出一些简单的词语,无法正常说话。
洛冰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被亲密的人么?”
要毒害一个人,不是亲密的人,很难做到,而且付凌云看着也不像是傻得没脑子的一个人。
付凌云点了点头,神色惆怅。
“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了。”洛冰有些自责。
付凌云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朝着窗外看去,指了指外面,示意给洛冰意思是自己要出去了。
洛冰会意,“去吧,平萍是个好姑娘。”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神奇,在一座荒岛上居然可以遇到一见钟情的爱人,尽管一个人生活的这些年吃尽了苦头,但是遇到这么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大概心里面也觉得值得吧。
洛冰也不再纠结付凌云的来历,她心里隐隐觉得,这人心眼不坏,就算有些坏,也不是伤害朋友的那种人,怀着这样的想法,她渐渐有些困了,靠在被阳光晒得很温暖的兽皮上面沉沉睡去。
顾晓珺看着付凌云离开船舱,收回目光的时候,在付凌云坐过的位置看到一个木雕,有些眼熟,她疑惑地捡了起来。
是她的,昨天她雕坏了的那块废料,原本要刻仙女祝寿的,在仙女脸上弄坏了一处,直接给化成了丑八怪,这会儿手上这个仙女,白衣纷飞,面纱遮脸,手上捧着蟠桃,仙气十足。
她看着手里这个成品,越发的震惊。
这是付凌云做的,他的雕刻手艺竟然这么好?
顾晓珺回头想要问洛冰来着,一个洛字还没喊出口,就看到洛冰微微皱着眉头睡着的模样,身上盖着的外套也挡不住她高耸的肚子。
她顿时不忍心叫醒她了,也许只是凑巧。
洛冰这一觉睡得倒是出奇的安稳,比在岛上的时候还要安稳,大概是这段时间实在是经历了太多惊心动魄的事情,所以对于海上未知的风险,她倒是比出海前淡定的多了,出海前倒是担心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会儿的失眠这会儿全补上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