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便去开门。
她这样儿付景安哪里放心她一个人进去,请代驾稍等会儿,伸手扶了她往里走。
这时候张妈竟然还没有睡,听到开门的声音便匆匆的迎了出来。看见宋于喝醉了她一脸的担忧,一边请付景安将她扶在沙发上,一边去给她冲蜂蜜水。
宋于晚上并没有怎么吃,这会儿难受至极。以仅剩的一丝清醒挤出了笑容来,对付景安说:“哥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早点儿休息。”
付景安一向是进退有度的,应了一声好,温声的和张妈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他才刚离开,宋于就再也忍不住,冲到了洗手间里哇哇的吐了起来。
她没吃什么东西,像是要将胃吐出来了也只是吐了些苦水出来。这么一折腾浑身更是无力,她连动也不想动一下,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了地上。闭上眼睛就那么靠着。
直到张妈冲了蜂蜜水出来不见她的身影找过来敲门,她这才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打开门。
她的脸色并不好,张妈是忧心忡忡的,伸手扶住她,问道:“难不难受?难受我请医生过来。”
宋于虽是被养得娇,但却很乖。没有叛逆期,也未做过任何叛逆出格的事儿。她从未见她这样子过。
她也算是看着宋于从小长大的,见着她这样儿哪里不心疼。
宋于摇摇头,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没事,吐过就不难受了。”她说着冲着张妈眨眨眼睛,调皮的说:“我们小声点儿,别吵醒我妈妈了。”
张妈的眼眶迅速的红了起来,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本是想叫宋于以后别喝酒的,但想着这个家现在全靠她撑着,她也总得有途径发泄一下,将话咽了回去。
很少喝酒的人喝醉了是难受的,张妈将蜂蜜水给宋于喝下,又去厨房里熬了醒酒汤。
本是想让宋于喝了醒酒汤再睡的,但因为这几天一直都没怎么合过眼,她出来时宋于已经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睡着了大抵也是难受的,她的眉头紧紧的锁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张妈伸手抹了抹眼泪,将醒酒汤放到一旁,轻手轻脚的去拿了毯子出来,轻轻的给宋于盖上。
宋于睡得并不安稳,身体燥热又难受。额头上身上都出了一身的汗,让她忍不住的呻吟出声来。
张妈打了热水拿了毛巾,替她擦拭着额头。这样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她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的年纪大了,见宋于不再踢被子了,撑不住也回房间休息去了。
尽管不再难受,宋于的这一觉睡得也并不好。睡梦中像是跌入了水潭中一般,四周都是铺天盖地的黑暗,嘴鼻像是被捂住了一般,连呼吸也困难。
她用力的想要挣扎,但却像是被人给拖住了一般,怎么也挣扎不动。在她即将绝望时,终于挣扎了出来。但触目的,却是刺目的鲜红以及大片的血肉模糊。父亲在那血雾中冲着她招手,像是在无声的向她求救。
宋于想要冲过去,但脚步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的身影消失在血雾中。
宋于绝望不已,窒息感再次涌上来,她蓦的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额头上早已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儿,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外边儿的天还没亮,客厅里只留了一盏台灯。她浑身虚软没有半分力气,靠在沙发上久久的没有动。好会儿才伸手紧紧的捂住脸。
宋于在沙发上坐了良久,拿出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才不过五点。她的情绪平静下来,这才发现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得厉害。
昨晚的蜂蜜水也没起什么作用,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敲过了一般钝痛钝痛的。她没有再在沙发上呆下去,起身上了楼。
昨晚连衣服都没有换,回到卧室里,她找了衣服便进了浴室,站到了蓬头之下。水温有些高,她却像是察觉不到似的,任由着热水将身上冲得通红。
热水驱散了疲倦,头疼也减轻了些。外边儿仍是蒙蒙亮,她擦干头发,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茫茫然的就那么站着。好会儿才走到了窗边,也不管寒风刺骨,打开了窗子。
昨天她回来的那会儿虽是下了雪,但却并没有能堆积起来。经过一晚上已经化成了水,地面是湿漉漉的。
不知道怎么的,她在这时候突然想起了秦律师昨天所说的话来。他提醒她应该先和母亲商量,但母亲的身体虚弱,她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前二十多年里,都是他们在护着她,给予她无忧优渥的生活。
她以前不懂事,但父亲已不在,从今往后,该她站起来,护着这个家了。
宋于的思绪飘忽,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和唐续的这段婚姻来。时至今日,她仍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非要逼他和唐续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