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续笑笑,说道:“就不劳媳妇儿大人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他很统领公事带回家,宋于点点头没再问了。
白天一直在忙工作,下班后连衣服又直接被唐续接了过来,宋于有些累,坐着打起了哈欠来。
唐续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说道:“闭上眼睛眯会儿,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宋于摇摇头,说道:“不用,一会儿就到了。”稍稍的迟疑了一下,她看向了开车的唐续,问道:“于先生那边真没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的是有些不安的。稍稍的顿了顿,她接着说道:“要不要让他去外面避避?”
人都找上门了,他呆在那边是不安全的。
唐续唔了一声,说道:“不用担心,这些事儿阿斐会看着办。”
阿斐对于安河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宋于仍是忧心忡忡的,但点点头不再说话了。她其实以为,只要于安河隐退后就不会有什么事儿了的,但没想到仍是不平静。
她一时找不到说的,侧头看起了外边儿来。一张脸上笼罩着淡淡的忧愁。
要是在平常,唐续早就找出了话来插诨打科安慰她的,但今天他怎么也找不出来。麻烦已经上门,于安河那边现在是进退两难。
青禾市在他的坚持之下水清了许多,现在那姓孔的上门来,恐怕又要浑起来了。
车里一时安静极了,谁也没有说话。
车子驶进了宅子里,唐续下车抱了小家伙上了楼。将小家伙放在床上他轻轻的关上门出来,回了隔壁的卧室。
宋于正在整理卧室,他见着她上前抱了抱她,说道:“刚才肖韫打来电话是有点儿事情要处理,我得出去一下,你先睡吧。”
他半夜三更的出去处理事儿的时候不是没有,宋于没问什么,点点头说道:“注意安全,开车小心点儿。”
唐续微微笑着应好,在宋于的额头上亲了亲,这才离开。
宋于本是压送他下楼的,但他没让,让她早点儿休息,他处理完事儿就回来。
车子很快驶出了宋宅,唐续是有些漫无目的的,车子逛了一圈,才驶往了市区唐尧所住的公寓。
于安河从回去起就一直闭目养着神,阿斐边开着车边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他的面上虽是淡淡的,但眉心里却有淡淡的疲倦。
阿斐这时候想起了昨天姓孔的老匹夫过来时那副倚老卖老高高在上的嘴脸来。他的心里生出了一阵厌恶来。
因为于安河的隐退,他这些年的戾气被磨平了不少。这下见于安河的眉心里带着疲倦,那戾气又涌了上来。他将车停在了路边上,看向了后边儿的于安河,开口说道:“于先生,我去把他做掉。”
他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一直都觉得,做一个好人比做一个坏人要难得多。现实也是如此。
他是由于安河一手带到现在的,他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他睁开了眼睛来,淡淡的扫了阿斐一眼,说道:“你以为将他做掉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么?”
可不是,没有姓孔的,也可能会有姓陆的姓陈的等等。
阿斐一时哑然,拳头握得紧紧的。
于安河面容冷静,吩咐道:“开车。”
阿斐这下没再说话,沉默诸侯开起了车来。后座上的于安河也没说话,只是拿出了一支烟来抽了起来。
车窗虽是开了一条缝隙,车中烟雾袅绕着。阿斐几次想开口说点儿什么的,但最终都没有能说出口。
他是想劝于安河什么都别再管,但他很清楚,他做不到。就像是到了现在,他虽是不出面,但仍旧每年都会让他给以前跟着他们的或受伤残疾,或死去的弟兄家里送钱送米有等等。
谁家要是有困难,他都会匿名借过去一笔钱。外界所传的他心狠手辣如阎罗,都不过是在环境里被逼成的。
在早些年里,他如果不狠,恐怕早已是白骨累累了。
他跟在于安河的身边虽是时间很长了,但对于他的身份,他仍旧并不清楚。不知道他怎么会走上了这条道。
当然,于安河也从不会提自己的身世。即便是在醉酒醉得迷迷糊糊时,也从未听他提起过。甚至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是姓于。
阿斐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恍恍惚惚的,反应过来时车子差点儿闯过了红绿灯。他下意识的踩了刹车,向后边儿的于安河看去。
他仍旧是稳稳当当的坐着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闭上眼睛假寐着,像是并没有发觉他走神似的。
阿斐的心里莫名的生起了几分的凄然来,他是想开口叫一声于先生的,但话到了喉咙里最终还是被他给咽了回去。
几十秒的红灯很快过去,他将纷杂的情绪压了下去,聚精会神的看起了前方的道路开起了车来。开了那么远他才看向了后边儿的于安河,他仍旧是闭着眼睛的,像是睡过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