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斐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开口说道:“以后都交给我,您不必……”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于安河给打断,他抬了抬手,说道:“去忙吧。”
阿斐没有再说话,应了一句是,退出了书房。
天空阴沉沉的压抑得厉害,阿斐并没有马上离开,在外边儿的廊檐下站了许久,这才驱车离开。
任念念的胆子一向大,她是在深夜里带着人进入任宅的。因为任天行被带走,任宅这边的防守比她上次来更严密了许多。好在他们里头有人,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谭护的人。
大抵是觉得她带走任天行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她推门进去时谭护和她那继母正躺在床上,灯打开时她那继母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谭护的脸色十分难看,立即就要见人。
任念念的手中握着一把小巧的手枪,唇角泛起了一抹冷笑来,说道:“不用叫,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
谭护的手立即就往枕头底下摸去,任念念的眼角扫了扫,却没有阻止他,而是似笑非笑的说道:“两位不是姐弟么?这是叫……”
她的声音就跟浸过寒冰似的,带着无尽的讽刺。
谭护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摸出了针头下的手枪立即就开枪。但不知道为什么,枪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这下才知道为什么任念念敢就那么大大剌剌的出现。到这时候他倒是还能保持着镇定,阴恻恻的说道:“你不过就一野种,是想回来找死吗?”
任念念淡淡的笑了笑,啪啪的拍起了手掌来,说道:“谭先生胆识还真是过人,被捉奸在床竟然还能那么镇定。就不先问问我为什么能那么顺利的出现在这儿吗?”
谭护哪里会不知道,脸色难看极了。
任念念并不想和他纠缠,说完之后就示意身后的人进来。她这闯进来来了个出其不意,完全没有费力就绑住了谭护。
如果说谭护心里还抱了侥幸任念念不敢将他怎么样,但下楼看到帮内的几个元老,他的脸色哗的一下子就变了。
难怪任念念会敢那么大胆就上门来,原来背后拉到了挑眉支持。但在前祭坛,这些老家伙明明是收了他的好处,没想到竟然在背后阴了他。
谭护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任念念那继母没有半点儿骨气可言,眼见大势已去,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鼻涕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抱住了任念念的大腿,说道:“念念,是他逼我的。不关我的是,是他要挟我,我没办法的。”
她说着大声的嚎啕了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任天行的身影,又喃喃的问道:“你爸爸在哪儿?你爸爸在哪儿?我要见她,我要见他。”
任念念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没有任何大仇得报的快感,冷冷的吩咐道:“带下去。”
大抵是怕她的心不够狠,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了老范。她并不想去过问那对男女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处理完事儿送了所有人离开时外边儿已经是蒙蒙亮了,任念念站在这个她熟悉的宅子里,生出了几分的恍惚来。
宅子这边还未安排好,十分的安静。明明是她的家,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感觉自己像是路人一般。竟然没有任何归宿感。现在的一切,也像是一场梦一般。
她就那么久久的在院子里站着,齐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和她并肩站着。他的指间烧着一支香烟,缓缓的吐了一口烟雾,开口问道:“心软了?”
任念念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心软什么?”她很清楚,只有硬起心肠来,才能一直在这条道上走下去。
齐青没再说话。
任念念站着站着的又生出了几分的恍惚来。她从小就没有母亲,在那个女人住进这宅子之前,她其实是期待过会有一个温暖的家的。
最开始时,那个女人对她也好。她曾有一段时间,一直跟着她,姨姨姨姨的叫着。女人会给她买公主裙,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给她请了钢琴老师礼仪老师,让她不要再像毛头小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没个仪态。
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变的?
大概是觉得她在任宅站稳了之后。她开始对她爱搭理不搭理,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殷勤。有时候她父亲不在,她还会冷言冷语。
她并不想父亲在外边儿忙碌了一天之后回来家里还是冷冰冰的,将这一切忍了下去,从未对父亲提起过。当然,也不愿意让父亲为难。
人大抵就是这样,你越是往后退,别人就越会得寸进尺。那时候,她以为她忍了就能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却从未想过,她这一忍会忍出大患来。好在这一切都已经结束。
任念念轻轻的吁了口气儿。
齐青站在她的边儿上一直没有说话,见她回过神来,这才开口说道:“走吧,去吃早餐。”
天色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大亮了起来了,早餐店也已经开了门。不远处就有一摆着豆浆油条的早餐摊子,齐青走过去一屁股坐下,让老板来两根油条两碗豆浆。
这一晚上,任念念的身体都是冰凉的。直到热乎乎的豆浆下肚,她的浑身才暖和了起来。她没有吭声儿,拿起了筷子夹着油条吃了起来。
齐青本以为她不会有胃口的,却没想到她竟然吃得很认真很香。他看了她一眼,又向老板要了一份豆浆和油条。
两碗豆浆两根油条下肚,任念念才感觉胃里饱了起来。她慢腾腾的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