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眼睛瞪得很大很大,大到我觉得自己的眼珠子可能要掉出来的地步。
他他他……他竟然吻了我!他的唇软软的,热热的,就这样贴在我的唇上,脑子有片刻的空白,有那么一瞬间,我短路了,而且短的十分彻底。
他低着头,一只手依旧紧紧捏着我的手腕,垂着眼帘,浅浅的吻着。他的唇微微动了一下,我的心也就跟着动一下,整个身子紧紧绷着,他并没有太大的动作,只轻轻的吻我的唇,动作温和,慢慢的竟让我一点一点松弛下来。
我不是处女,亦不是第一次跟男人接吻。然而,现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梁景的面前,我竟然像个少女似得有些不知所措!连最简单的接吻都不会了!疯了吧!我有些懊恼,眯着眼睛看了看近在眼前的人,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气,想要伸手搂住他脖子,打算将这个吻再深入一些,迷乱一些的时候,他却忽然退开了。
眉头皱的很紧,不过很快又松开了,抬眸看向了我,眼底一片平静,目光在我的唇上停留了一会,浅浅笑了笑,道:“可不能让你得逞。”他说着,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颊,手指在我的嘴唇上轻轻的摩挲了两下,随即便松开了手,又走到电视机前,蹲下来,这回从里面取了瓶白葡萄就出来。
我顿了顿,瘪了瘪嘴,道:“明明就是你自己扑过来的,什么叫不能让我得逞。”
“哦?不是你撞过来的吗?我也就是轻轻拉了你一下,谁会想到你会这样撞过来,还那么准就撞到我嘴上来了。上次你就想扑过来,看来是对我蓄谋已久了。顾清城,我得提醒提醒你,你现在是已婚妇女,这样的行为是不守妇道,换做是古代,你要浸猪笼的。”他啧啧了两声,开了酒,只给自己拿了只杯子,给自己倒上,浅浅的抿了一口,说瞎话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我!”一口气塞在嗓子眼上,不上不下,最终并着骂人的话一块咽了下去,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后,就侧过头去,不再看他这张破脸。
晚上,梁景让我睡沙发,我想洗澡他不准,说没有衣服可以给我换,我说我不介意穿他的衣服,然后他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我介意,就拿了睡袍去了卫生间。
他洗澡的时候,把灯都给关了,说是怕我偷看。这叫自作孽吧,谁让他连个帘子都不安,现在尴尬的不还是他自己?我也是无所谓的,他关了灯,我边偷偷摸摸的爬到他床上去躺着了。被子里香香的,十分舒服,我裹着被子自动挪到了边上,竖着耳朵听他洗澡的动静。
我也就是在这里躺着舒服一下,在他过来之前,再跑回去。我这种人,就是不折腾会死的那种,不老实,老实的没肉吃。以前也就是太老实了,结果就那么被人耍的团团转,连可怜我的人都没有。
许是这床真的是太舒服了,起先我还认认真真的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后来也就恍惚了。梁景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了,他仅开了几盏地灯和床边上的立式台灯,灯光柔柔的不刺眼,我照旧裹着暖和和的被子,抬了抬有些重的眼皮,眼前的人影模模糊糊的。
只见他蹲下来,暖暖的手掌好像还摸了摸我的头,还有我的脸,迷迷糊糊间,还听到他说了句话,没听清,只听到了利用两个字,但到底是利用什么,谁利用谁,我便没听清楚。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压根没睡,直到天亮醒过来,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不知不自觉睡过去了。
睁开眼睛,梁景的脸,在距离我一个抱枕远的位置,面对着我,闭着眼睛,好像还没醒过来。他身上搭着一点被子,整个人几乎都是在外面的。我说怎么感觉到一直有人在跟我抢被子,原来是真有人跟我在抢被子。让我惊讶的是,梁景竟然没有把我一脚从床上踹下去,真真是可喜可贺,还算他有些怜香惜玉的。
不过我也是有点好奇,他竟然能容忍我跟他一张床上躺着,想想上去,我赤脚踏上他的毛毯,他都一惊一乍的,现在却可以让我这么大喇喇的躺在床上,真不容易。
他睡觉的样子很乖巧,像是小白兔似得,仿佛在向我招手说:快来吃我吧,快来吃我吧。我也是实在没忍住,伸手拧了一下他的脸颊。
做人什么的,真心是不能得意忘形的,一旦得意忘形了,准没好事。我刚刚拧起他脸上的肉,这厮就很是时候的睁开了眼睛,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亮亮的,往左边转了一下,随后又转向了我,眉心微微蹙了一下,说:“手。”
我迅速收回了手,藏在了被窝里,冲着他龇牙笑了笑说:“刚刚你脸上盯着一只蚊子,我是帮你赶蚊子呢。”
他哼了一声,略微有些不快,转了个身子,说:“起床自己去上班。”
“不一起去嘛?”我盯着他的后脑勺,眨眨眼。
他用力的扯了一把被子,吸了吸鼻子,道:“我不去,昨晚没睡好,休息。”
这屋子里冷气开的很低,幸亏了被子够厚,昨晚睡觉的时候,我都感觉到有些冷冷的,梁景就更不用说了。
我利索的起来,跑进卫生间之前,还是忍不住对着他喊了一声,让他别偷看,打死也不要往卫生间看一眼。他没说话,只是将被子盖过了头顶,顺便还翻了个身,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卫生间的洗手台上,放着新的牙刷和牙杯,毛巾架上,也挂着一块明显是新准备的毛巾。其实,梁景还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我想我会在心灵受到伤害的第一时间跑过来找他,一定是有原因的,起码他对我还是真诚的,好好坏坏都是真的。
走的时候,我往梁景的方向看了两眼,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声。
他仅回应了我一声,“安静的走。”别无其他。
悄无声息的离开梁景家,再次步行回到了自家别墅。清晨的半山,空气很新鲜,马路边上还有人晨跑的,路上我给宋倩打了个电话,她说有空,我便开着车直接去了海澜公寓。
在去宋倩家之前,我特意去商场买了些像样又昂贵的礼物,又买了一篮子水果,才上了楼。宋倩脸上可没什么伤,除了脸颊上还有个浅浅的五指印子,其他倒也没什么大碍,起码一张脸,还是能看的。与朱子秀的状况比一比,简直是好太多了。
“宋姐,很抱歉没有帮到您,还给您惹了这样大的麻烦。”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低头深深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朱阿姨是很生气,顾唯一说这件事一定要追究到底,我是劝也劝了,好话说尽,可她们非要告您,告您故意伤害……”
“顾唯一?就是朱子秀那不要脸生的女儿?”宋倩挑了眉,脸上的表情满是鄙夷,“要告我?她可没这个胆子。”
这话说的,似乎很有戏的样子。我这心里略略一喜,有些担心的说道:“您那么有把握吗?可我见着朱阿姨是很有信心的。”
“小姑娘,你这一口一个朱阿姨叫的倒是十分情切,可你这心里,究竟是用了几分真情,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在我面前,你也不用这样装腔作势,我知道你找我是想做什么,之所以我愿意按着你的意思去做,是因为我也想出口恶气。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可能任由你一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她冷冷清清的笑着。
我倒是没什么慌张的,心里坦坦荡荡的,默了一会,她又开口说话了,“放心,我对你们之间的恩怨没什么兴趣,既然你这样关心我,那么我也不多掺合,过两天,你再来一趟,我自然会将你最想要的东西给你。我现在的状况,想必也做不成什么,那就由你来做了好了。”
她笑着,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热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坐了一会之后,还起身主动去翻了翻我给她买的东西,手指在礼品盒上划拉了两下,笑道:“顾家人果然都是大手笔,买的东西也不含糊,谢谢了。”
从海澜公寓出去,心情平平,不好也不坏,就是被人反利用的感觉,并不是很好。正好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于嘉禾打来的。最近似乎总是忽略他,一边上车,一边接起电话,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他在电话那头顿了顿,默了一会之后,才硬着语气道,“我下午要手术。”
“哦,我知道了。”我只应了一声,并没理解他跟我说这个的内在含义。
“你不过来吗?”他又是沉默了一会,才问。
我坐在车子里,听着他这一问,忍不住低低一笑,笑的有些嘲讽,摇了摇头,道:“不是有看护吗?她应该能照顾的很周全,而且我听医生说,是个小手术。”
“那你到底来不来?”他显得有些不耐烦,口气便有些恶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