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呀。”
“孕妇该早点睡觉,以后都不用等我。”他说着,又拿了一颗葡萄。
“噢,好吧。”程旬旬点点头,转过身,看他又拿了颗葡萄,将她剩下的几颗葡萄都吃完了,不由的问:“好吃啊?要不然我下楼去帮你洗点?”
这两日,周衍卿总是帮她扫尾,每次佣人端水果上来,程旬旬吃一通之后,他回来就会把剩下的吃掉,看起来怪可怜的。
“不用。”
“噢。”程旬旬坐在地台上,也没站起来,就这么仰头看着他。
周衍卿吃完最后一颗葡萄,扯掉了领带,一边解扣子一边往里走,走了一会,才想起什么,转头往地台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就对上了程旬旬那直勾勾的双眼。她已经从刚刚一直盯到现在了,他挑了眉,转过身,双手插着腰,问:“怎么?有话要跟我说啊?”
“额。”程旬旬立刻收回了视线,抬手抓了抓头发,笑说:“没有。”
“睡觉了。”他冲着她挥了挥手。
程旬旬立刻起身跟了过去,周亚男走了之后,她到现在还在耿耿于怀那句喜欢,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衍卿洗完澡出来,程旬旬已经躺在床上了,背对着这边,靠她那边的灯已经全暗了。他关了卫生间的门,看了一下时间,又看了看躺在一侧一动不动的人,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程旬旬的呼吸声很轻,轻到就算是躺在身边,都很难发现她的存在。
周亚男说的没错,在这个房间里,程旬旬的存在感太低,低到只有他伸手不小心碰到她的身子,他才恍然原来他的身边多了个人。
其实这样挺好的,若是麻烦可以再少一点,也许更好。
想到孙杰的话,他不免有点恼火。这牛皮糖也分两种,一种是闹腾型的,无时不刻不提醒着你,他正死死的黏在你的身上,还有一种则是安静型的,黏在一个不起眼地方,也许要等他自动掉下来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原来他一直都在你的身上。
孙杰是前者,而程旬旬则是后者。
周衍卿今天回来晚,是因为应酬完了之后,又多见了一个人,那就是孙杰。两人约在茶吧,清静而又典雅,说实话,这并不合适孙杰的风格。但听说他最近在修身养性,连风月场所都不去了,人人都觉得他可能是脑子被门夹了一下,行为诡异,甚至还有人说他这是鬼上身了。
外壳还是孙杰,但里头的魂已经不是孙杰本人了。
周衍卿过去时,孙杰已经等候多时了,难得的耐心十足,还一身的正装,西装领带一打,这看起来到是有几分样子。
“来了,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我还以为我要被排到年后呢,想不到五爷那么给面子,这么快就愿意见我了。”
周衍卿坐了下来,孙杰立刻就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了他的面前,态度倒是恭恭敬敬的,处处体现着友好,还处处体现了他的涵养,装的挺像。周衍卿没喝,只侧身坐着,单手搁置在桌子上,说:“有话直说,不用客套。孙少,什么时候也学起这种客套话来了?”木役共技。
“人嘛,总是会变的,像五爷你不是也变了么。变的这般稳重,淡定。”
周衍卿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也是懒得跟他在语言上一来一回。
“喏,这是孙少的,之前落在旬旬身上了,她一早就让我还给你,不过最近事儿忙,就给忘了,今个正好趁此机会把还给你,下次可记得收好了,别再乱丢了。”助理专程去外面车内拿了过来。
孙杰笑了,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说:“这可不是我不小心落在旬旬那儿的,那是我送给她的礼物,既然是送出去的东西,我自然是没有道理拿回来的。五爷还是帮我还给旬旬吧,我想她最近应该会需要这个的,人嘛总要跟外界的人多联系联系才好,不然是会跟社会脱节的。旬旬还这么年轻,恐怕也坐不住吧。”
“五爷如今这么圈禁她,知道的是说五爷您是爱妻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囚禁呢。当然啦,你有你的方法藏着她,我也有我的办法把她找出来。”
“你专门找我,就是为了想说这个?”周衍卿抬眸,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
孙杰耸耸肩,笑说:“也不全是,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看上你老婆了,并且要跟你澄清一点,我对旬旬做的任何事情,并不是想要整你而做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自作多情的以为,我是为了你,才缠着旬旬的。”
他低眸瞥了一眼周衍卿身前的茶杯,热气已经消散,他却丝毫未动。
周衍卿礼貌一笑,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这个你随意,只是不我得不得提醒孙少一句,你的父亲如今仕途大好,你还是少惹点是非比较好。官运这种东西,来的时候千万珍惜着,万一有一天没了呢?”
他往孙杰的方向走了一步,站在桌子的一侧,伸手捏住了放在桌子上的,拿起来之后,轻轻的拍了一下,说:“我很难想象,有一天孙家在政界消失的时候,孙少又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孙杰脸上的笑容不减,松开了捏着茶杯的手,伸手将放在一侧的拿了过来,举到眼前左右看了看,微微敛了笑意。
……
隔天,一直到中午午睡起来,程旬旬才发现周衍卿放在茶几上的,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正好从内间出来,拿起来看了一眼,谁知道刚拿起来它就响了,着实把程旬旬给吓了一跳,手指一松,就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