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旬旬在上海待了三天,郑深是个做事极有规划的人,程旬旬一个人待在上海,人生地不熟,在这里又没什么朋友,一个人也嫌少会出去游荡。她本来就是个游荡惯了的人。没有什么归属感,以前在周家没有,之后跟着周衍卿从周宅搬出去倒是有了一些,现下在这个酒店内感觉竟最为强烈。
只是这种感觉随着周衍卿的离开,慢慢的消散下去。不过在陌生的城市,她也没有什么出去逛逛的**,一天两天倒是没什么,如今前后加起来她在上海待了差不多已经有六七天了,再者她对上海的兴趣还没有强烈到非得把整个上海都游遍的地步。
郑深大概是怕她老是待在酒店里会闷,几乎每天都安排了出行,上午这儿下午哪儿的。程旬旬见他如此认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要他开口了,她基本都会答应下来。
两天下来,两人之间的相处倒是融洽了不少。偶尔还能聊上几句。
程旬旬独自在上海的第四天,晚上她跟郑深找了一家韩式料理店,肉烤了一半,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便放下了手里的烤肉夹,同程旬旬说了一声,就起身出去接电话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程旬旬便察觉到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并一直捣鼓着手机好一会才放下,继续吃肉。
程旬旬观察了他好一会,看那样子是有话要说。
“是不是周衍卿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你要过去?”程旬旬问,他刚才在捣鼓手机的时候,她去上了一趟卫生间,从他身侧走过正好就看到了他是用手机是订票,她的视力还不错。看到的目的地是b市,她没记错的话周衍卿去的就是b市。
而郑深应该是只受命于周衍卿,那么能让他扔下程旬旬而走的,也只有周衍卿了。
郑深微微一愣,抬眸看了程旬旬一眼,夹了一块烤好了牛肉放进了她的碗碟内,说:“五爷在那边遇到了一些棘手的问题,等明天应该会有人过来跟你汇合,你不用担心。”
“这个我当然不担心。”程旬旬用银质的筷子夹起了他递过来的肉,沾了点酱放进了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了一会,旋即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说:“给我也订一张机票吧。”
郑深微微张嘴。程旬旬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用纸巾擦了擦嘴巴,笑说:“两个选择,要么给我订回栾城的机票,要么给我买跟你同一个航班的,总而言之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你如果不能做主,我可以给他打电话,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他的谁。”
程旬旬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神情淡定,目光里充斥着笃定,俨然是不会改变主意。郑深没动,也没有说话。
她拿了手机,说:“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郑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机。说:“不用打了。”
“怎么?你有决定了?”
他点了点头,说:“你最好是听五爷的话。”
程旬旬微微愣了一下,她心里是打算好了要跟着他一块去b市的,指甲轻叩了一下桌面,紧接着郑深继续道:“如果你愿意听五爷的安排,最好能够继续留在这里,我想你留在这里会比较安全,等五爷处理完整件事会亲自来接你。”
“我能给他打电话吗?”
郑深看着她,薄唇微抿,那眼神很明显他并不希望她给周衍卿打电话。
“你告诉我,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当然,你可以不说,但我会用我的方式得到答案。”
郑深还是那句话,“你最好还是听五爷的安排。”
饭后,两人一块回了酒店。程旬旬进了门就一直蹲在门口,透过猫眼观察对门的情况,不出意料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郑深就拿着简易的行李从门内出来,旋即就快速的离开了。
看样子事情确实有些棘手,程旬旬原本想跟着的,但细细一想还是停下了收拾行李的动作,周衍卿想她听话,那么她该听话一些,她也应该相信以他的能力,再棘手的问题最后也会得到很好的处理。
终了,她还是决定暂时不动,听他的安排,先留在上海。
只是到了第二天,郑深想瞒住的事情并没有被瞒住,程旬旬在中午接到了周亚男的电话,当时她正在酒店门口等过来接应她的人。
周亚男听到她的声音时,先是松了一口气,旋即便问:“旬旬,五叔真的被绑架了吗?”
程旬旬一愣,正好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酒店门口,罗杏从车上下来,这个事儿程旬旬觉得暂时还是不要先回应比较好,便对电话那头略显焦急的周亚男说:“我现在有点事儿,一会再跟你说,先挂了。”
说完,她就迅速的挂断了电话,快步走到门口,并叫了一声,“罗杏。”
“路上有点堵车,等久了吧。”罗杏满眼抱歉,弯身从车内拿出了自己简单的行李包,旋即看了一下时间,说:“那我们先去吃午餐吧,等吃完了,我们就换个地方。”
程旬旬暂时不说什么,只按照她的安排来,先把行李放在了酒店前台,旋即两人便出了酒店找了家餐厅解决午餐问题。
程旬旬略有些心不在焉,周亚男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过来问这么一个问题,周衍卿去b市处理什么事情,程旬旬并不知道。绑架一说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总归不会是空穴来风,周亚男的没心没肺不过是表面,心思还是细的,因此这样的话自然是不会乱说。
再回忆一下昨晚郑深的脸色和走时着急忙慌的样子,程旬旬越想越觉得这绑架的事儿是真事儿。
“罗杏姐。”程旬旬放下了手里的碗筷,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同样语气也十分严肃。
罗杏微微愣了一下,为了防止她继续瞒着,程旬旬立刻道:“刚刚你来之前,周亚男给我打了个电话,问了我一个有点恶作剧一样的问题,罗杏姐你刚从栾城过来,也许你也知道,对不对?”
程旬旬脸上没什么笑容,背脊挺得笔直,目光一转不转的盯着她的眼睛,眼神仿佛在说请不要骗我。
罗杏吐了口浊气,艰难的将嘴里咀嚼着的饭菜就着饮料吞了下去,然后擦了擦嘴巴,说:“我没想到消息还是传播的那么迅速,明明已经被全面封锁了,事情发生在前天晚上。但是谁也没想到,才过了一天这件事竟然会那么快就传到了栾城。”
此话一出,程旬旬的表情一沉,暗暗吸了口气,默了好一会,才又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遍,“你说,你说周衍卿是真的被人绑架了?”
罗杏微微皱了一下眉,想了想说:“郑深是这么告诉我的,他说b市那边已经把消息都封死,应该只通知了五爷的家人,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你可以给五爷打个电话试试看。”
那就不用打了,程旬旬昨晚已经打过了,并且还是连着打了三个以上,没人接。程旬旬原本以为他可能是在忙,等会总会回个电话过来,就算不回,程旬旬就决定在睡之前再打一次,但依旧无人接听。当时她也没往偏的想,估摸着是心情不好,不想应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