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的时候,我和杜小兰各自看了一眼时间,收拾完东西,关掉电脑准备下班。
刚走出办公室来到楼下大堂时,杜小兰将我一拽,我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情,她眼前瞟了一眼VIP通道那边走出来的一堆人马,我立即明白过来。
和她老老实实站了许久,直到那堆人马离去消失不见,两人才去了公司对面的饭店。
两个人点了四个菜,我和杜小兰都是重口味的人,在这座甜食打天下的城市,炒个酸辣鸡杂都要放甜的城市,我和杜小兰口吻极其符合,这也算是我们友谊上一种奠定。
她伸过手拿走我面前的杯子洗刷了一番倒了一杯大麦茶,她这样一幅老僧入定的模样,让我觉得她就是传说中那个拯救世界的世外高人。
当我刚想紧紧握住她手,请求她将我救出火海之时,她将手中的大麦茶塞到我手中,说了一句,“第一步,转移财产,这比你现在这个孩子该何去何从还要重要。”
我手中的大麦茶一歪,从杯口溢了出来,烫在手臂上心里想,完了,完了,我和林安航从结婚到现在他就从来没往我手中搁过一分半,这财产肯定是没有份的,而且他手中账户里面有多少个位数对这个概念我也是特别模糊,别说财产转移了。
杜小兰见我面脸色苍白,惊讶说,“你别告诉我,你家里不是你在掌本。”
我说,“是的,还真不是我掌本,林安航搞税务的,为了这个小小的税务局处长他家里给他打通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钱,不是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吗?不想把他钱捏太紧,不好办事。”
杜小兰不阴不阳冷笑了一句,“真是个猪脑袋,男人有钱确实很好办事,可好办的事儿太多,宋文静,你过的什么糊涂日子,这几年是不是你们都是各自养各自?”
我艰难的点点头。
杜小兰伸出手在我脑袋上狠狠一推,“知道这个世界什么东西支配权最大吗?”
我睁着眼睛特别无知望着她,杜小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百万大钞放在鼻尖陶醉的闻了闻,“钱。”
要从这东西上手是不可能了,我和林安航结婚这几年,自己这一方的父母都是自己给,从来不掺杂的,我自己也天天上班,自己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结婚头一年的时候,我和林安航之间的关系还特别饱和,两个人虽然谈不上激情,但爱情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他曾今将他的副卡和工资卡交到我手中,说是家里财政大权交予我手中掌管。
我从小就有个阴影,我爸妈结婚这么多年来,家里财政一直是我妈掌管的。
老头子没别的爱好,就爱打几首好牌,抽几包烟儿,也没什么别的追求。
可我妈却不喜欢我爸这些臭毛病,在她眼里一包烟的钱,可以支撑家里半个月洗衣粉的钱,几首牌钱可以够家里顿顿吃肉加餐,顺带可以给家里的旺财从菜市场带一根骨头。
她一直致力于怎么将老头子这算不上奢侈的两个坏毛病改正,老头子向来都是怕我妈的,工资卡都在我妈手中握着,每次没钱了去要的时候,总是夹着尾巴。
打牌输钱欠一屁股债的时候,和他一个厂子里干事的同事们每次都笑话他妻管严,没钱出来打什么牌,几手就没钱了,忒没劲了。
我爸会骂骂咧咧的骂他那同事两句说,“我怎么会没钱,只是今天恰巧没带而已。”
所有人都一副不信看不起的表情,他受了气回家就必定和我妈大吵大闹,觉得男人的面子算是被我妈给摔地上了,我妈又是一个把钱看的比命重要的人,就算老头子如何和她吵,死活就是不肯撒手财政大权。
这一来二去的,吵的事情自然很多。
在我从小的经历中,男人口袋里的钱象征他脸上的面子,所以那次林安航把他工资卡给我的时候,我说了一句特让自己感动的话,我说,“安航,既然我们是夫妻,我涂的不是你钱,是你人,你们男人在外面应酬多,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们结婚了,我就将你整个人束缚住,我会给我们两个人绝对的空间权。”
这一句话把自己给贤淑的哭了,可林安航呢?他也只是欣慰的笑了笑,我估计他当时心里就在冷笑,你个傻逼,不要正好。
现在想想是挺傻逼的,要是我捏着他钱,今天他还有机会给苏茜买蒂凡尼项链吗?估计两人开房都得睡大街。
杜小兰在我耳边反复念了许久,大概是没想到我平常看上去挺精明的姑娘,怎么把外表一扒,里面全部都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