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一旁悠悠叹了一句说,总归是要分开的,我们不能够陪你们一辈子。
这个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想起这样一句话,与君百岁,终须一别。
端着菜灰溜溜从厨房走了出去,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我妈没有跟出来,回头看的时候,见我妈捂着胸口脸上有着冷汗,伸着手正偷偷擦着眼泪。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流了出来,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在我们毕业后的曾谢师宴上导师问过所有同学一个问题,假如这个世界赋予你一个愿望,你觉得十年之后的自己,最想用这个愿望来实现什么?
很多同学异口同声说,青春永不腐朽。
那时候我觉得,活那么长干什么,青春永不腐朽不过是愿望而已,愿望之所以是愿望,在很大程度上让它实现起来很有难度,甚至说永远也不可能。
而当初的我们都要了一个永远都实现不了的愿望,青春永驻,多么唯美的词。
我们一家人在客厅里其乐融融的吃饭,我爸拿着筷子的手抖着还不忘记往我妈碗内夹菜,老太太捧着碗双手去接他的。
老头子对着她傻傻笑了一下,一笑,口水瞬间又流了下来,我和宋濂都觉得有点受不了,我妈半点也不嫌弃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专门帮我爸擦口水的毛巾帮他擦干净。
擦完后瞪着我和默不作声的宋濂说,看什么看,以后你们都要这样做,明白吗?他是你们的父亲,无论变成什么样,都不能嫌弃他。
我和宋濂立马点点头,我妈笑着见我爸正低头吃着饭,满眼的笑意夸赞他说,多吃点,这样才有力气。
一顿饭吃完后,我帮我妈在厨房里洗碗,宋濂回了房间一直没有出来。
我妈说,你到时候去她房间和她说会话,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了,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你开导开导她,她这性子最喜欢钻牛角尖了。
我点点头说好,洗完碗后,我妈去照顾我爸,我站在宋濂门外敲她门,敲了很久她都不理,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
自己回了房间,宋濂现在应该是在生我气,可刚才那样的情况连我自己都没注意,而且我自己都还局的恶心无比。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掏出手机又看了几下,终于在联系人中找到许深霖的号码,有些犹豫的播了过去。
电话大概响了十下左右,很快被人接听,我刚想开口说什么,电话那边接听的人却是徐达,我问怎么不是许深霖。
徐达说许深霖正在召开紧急会议,让我过两个小时后再打过来,我有点失落的哦了一声。
徐达将电话挂断后,我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看了十几分钟,然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等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铃声给吵醒的。
我浑浑噩噩的伸出手按了接听键,然后电话那端特别安静,而说话人的声音带着低醇的磁性,听在我耳内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从睡意中满血复活。
我张口就问他会议开完了没有,还要多久才会回来,什么时候飞机,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提前通知我。
我接二连三炮轰式迫不及待问出了一箩筐的话。
许深霖在电话那端听了,低低笑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声波的原因,许深霖今夜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格外温柔。
他说,你问了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一个,你觉得哪一个重要。
我想了想,最后声音很小的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想我了?
我点点头,有点委屈的说,许深霖,你快点回来,我发现这几天看哪儿,哪儿都能够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