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依旧绵绵细雨,从车窗里看出去,雨水将玻璃分割成几块,外面的世界因此看上去总像是蒙了一块塑料薄膜。
我望了望车窗外,有些无聊的将视线收回,许深霖正好侧脸看像我,我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紧贴在自己肌肤上,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他拿了一块毛巾给我,我拿在手中擦了擦颈脖处的雨水,看向他侧脸,忽然觉得心里被一股热浪冲击着,车内暖去开的温度适宜,我懒懒的靠在座位里,就想着就这样吧,什么都不说。
直到车子开到一处红绿灯处,许深霖也不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毕竟像现在这样落魄的自己他不是没有见过。
只是问了我一句冷不冷,我摇摇头,他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另一只从方向盘下移过来握住了的手,手心依旧是温暖干燥的。
他说,"下次这么大的雨,出门记得带雨伞。"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他先前给我打电话也不知道是找我什么事情,我问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许深霖说,看见下雨了,也猜到如果我在外面的话,肯定没有带雨伞。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淡淡的温和,我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能够这样了解我,我记得每次下雨的时候,我总没有出门带伞的习惯,虽然隔天带了雨伞,第二天就算外面天空阴沉沉的,我能够不带就不带。
宋濂常常因为我这样的毛病而暴走,每次只要被大雨困在某个地方,找人来去接我的总是她。
她每次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在电话里骂我没脑子,今天早上我妈还提醒我带雨伞,转瞬间就忘了。
我常常在电话里和她撒娇讨饶,可假如今天如果不是许深霖来,我这样一场大雨困在这里打电话给她,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虽然嘴上抱怨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但实际上她还是会来接我,不管多晚,不管何时何地,想到宋濂我心里一阵失落。
许深霖忽然逸出一声笑,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有些奇怪他这是在笑什么,他修长的手支着下颌,忒自在那里笑的开心,笑声爽朗的模样。
我转过脸瞪着他说,"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许深霖声音依旧带着笑意说,"我记得你很小的时候经常在家里偷我妈的化妆品在自己脸上涂成个大花猫,有一次你闹着家里的保姆要吃吸吸果冻,保姆无奈只能带你出去买,一蹦一跳跟着保姆走到门口,也不知道是想起什么,嚷着回屋说自己忘记拿东西了,保姆在门口等了很久,你在房间那着我妈的眉笔和口红把自己画成个大花猫,还满脸兴奋的一蹦一跳跑到我房间满脸期待的问我好不好看,还说要给我当新娘子,那时候为了让你开心,我还称赞说,媛媛真漂亮,你就硬要等我在你脸上亲一下才肯罢休跟着保姆出去,回来的路上就下起了大雨,把你脸上的妆弄花了,保姆说你是哭着一路回来的,还一边说再也当不了我的新娘子了,哄都哄不住,最后还是用三个吸吸果冻把你哄开心了,才肯罢休。"
许深霖说这段话的时候,眼里满满都是笑意,像多开心多好笑一样。
我望着她那样的笑脸心里感慨万千,许深霖口中的我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只不过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那时候我真有那么调皮?"
他侧过脸看向我,眼眸里亮亮的,璀璨如夜空的星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觉得仿佛要被他眼睛内的星光给吞噬了。
他说,"比这个调皮的还要,经常把家里养的猫的胡子给剪的光光的,有一次还拿火要去烧它尾巴。"
我说,"那最后那个猫呢?"
他沉默了一下,才道,"死了。"
车子开到公寓楼下的时候,许深霖给我开车门,我跟着走了进去后,他按了一下电子锁,电子锁键盘上散发的幽光明明灭灭的在他脸上闪烁着,他推门而入,回头看了我一眼,提醒我说,"小心脚下阶梯。"
我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地头看了一眼,跟着他走了进去,脚还没抬起来,直接就踢着门口的坎,我一把揪住他衣角,他立马回头看了我一眼,将我扶住后,又说了一句,"不是提醒让你注意脚下吗?"
我吐吐舌头说,"没看清楚。"
许深霖扶着我走了进去将灯打开,本来黑糊糊的房间瞬间亮如白日,我以前来过许深霖的公寓,但那都是特别匆忙的情况下,再次进来发现里面虽然装修简单,但处处透着精致。
他去浴室放了热水,走出来的时候直接扔给我一套男士的睡衣,我看了一眼,脸微微红了一下,他见我站在那里没动,问我,"怎么了?"
我看到他手中的衣服,他以为是我介意穿过的,立马补了一句说,"刚拿出的,没穿过。"
我立马抢过他手中的睡衣立马去了浴小声的说,"我不介意。"
然后立马跑进浴室将门紧紧关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双颊通红,脑海里浮想联翩,我在里面整整洗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要不死许深霖在外面敲门我还舍不得出来,许深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就跟戏服一样,衣服和裤脚扎了几圈都还长了。
我眼神闪躲站在他面前,他目光盯着我看许久,大概是我满身怪异忽然就笑了出来,我更加大囧,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他一句,"是不是很奇怪?"
他嘴角带着笑说,"没有。"
我说,哦。"
然后我们都站在那里沉默了相当长的时间。
许深霖像是想起什么,转身立马去了厨房,看到他在厨房忙碌的声音,我心里暖暖的,自己也不江客气坐在白色的沙发上,许深霖端着一杯姜汤走了出来端到我面前,简短说了一句,"趁热喝了。"
我伸着手捧着,总觉得这样的夜太温柔,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发生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