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玉翻了几本,每一本上面都写着是哪个庄子,哪个商铺,盈余亏损都标的明白,只是有的细账就模糊了。
“殿下近些年一直在军营,手底下的产业经常是无暇顾及,所以就积了些陈账,烂账,奴婢待会儿挨个同姑娘说,若是姑娘瞧出什么,只管同奴婢说便是。”
“这些,都是你家殿下的产业?”
林晚玉粗略的扫了一眼桌上的账簿,少说百余本,这也就相当于陆怀瑾手底下有百余家商铺田庄,百余家……
秦嬷嬷似是习以为常般,微微颔首:“这些都是殿下的私产。”
正所谓私产,就是陆怀瑾私有,不归王府,不归国库,只归陆怀瑾。
“许多都是殿下得了军功,圣上赏的,还有就是买来的,林林总总的,也是有许多的。”
林晚玉听了秦嬷嬷的话,只觉得自己先前的见识,实在是浅薄了许多。
她先前攒了几百两银子,她就觉得已经够多了,如今瞧见陆怀瑾这些产业,真是小巫见大巫。
她总算明白了姐姐们常说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这句话。
翻了几页,她突然看到有治病一项,每个铺子或是田庄,每月都有支出。
看到这,林晚玉好像突然就明白了。
生老病死,乃人之命途所向,既然齐文成与李晓茹的父母亲族没有被幕后之人握在手里,想必自身定然出了什么问题。
“春城,你去找郎中来,给李家一家,都诊治诊治。”
林晚玉回头看向身后的春城,吩咐道。
先前她见这李晓茹神情呆滞,面如土色,只当她是被所爱之人骤然背叛,而伤神受惊,可若是换一个方向想呢?
假设齐文成所言是真的,他的确对李晓茹是一片真心呢!
倘若他并非真心,李家老夫妇为何还会替齐文成夫妇求情呢,合该嚷嚷着要打死齐文成才是。
所以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隐情。
春城应了一声,立时吩咐护卫去办。
林晚玉本想借着此事,逃过看账簿一事,谁知秦嬷嬷站在她的身边,纹丝未动。
半个时辰后,方才去叫郎中的护卫,匆匆迈步上了二楼,将郎中诊治的结果告诉了春城。
春城眉头一凛,快步走到林晚玉面前,压低声音回道:“果然不出姑娘所料,李姑娘中了一种叫凤穿芍药的毒,郎中说,他只在医书上看过,李姑娘的症状,同医书上一模一样,不过他并不知此毒的解药,属下已经差人去询问宫中太医了。”
凤穿芍药!
当真是又好听又狠毒的名字。
林晚玉柳眉紧皱,心口隐隐盛了一股火气。
“那接下来,只能等太医回话了,若是解药易得,也就罢了,若是难得,恐怕今日我们是问不出这幕后主使的。”
“属下加紧去催催。”
春城拱手,行礼道。
林晚玉叹了口气,一想到李晓茹那花一般儿的年纪,就要承受这许多,便觉得胸口闷闷的。
一些人,实在不配为官。
“秦嬷嬷,我有些话,想下去问问齐文成夫妇。”
秦嬷嬷见状,低敛着眉眼往后退了退,让开了面前的位置:“是。”
楼下,齐文成和李晓茹仍旧跪在堂中,林晚玉下楼时,就见齐文成满眼疼惜的看向李晓茹,在听到她的脚步声后,立时往一侧挪了挪,粗糙的脸上又恢复成了先前的冷硬。
林晚玉不动声色的提裙下了台阶,走到软榻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