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起来喝药了,喝过药之后,病才好得快。”
陆怀瑾眉头紧皱,黑眸紧闭,闷声道:“不喝。”
瞧着他这副样子,再加之先前春城的话,林晚玉顿时明白了。
这是得让人哄了。
“殿下若是喝了这碗药,我待会儿亲自下厨,给殿下准备午膳,可好?给殿下做扬州最负盛名的莼羹鲈脍。”
陆怀瑾摇了摇头,咳嗽了好几声,回道:“本世子眼下什么都不想吃。”
不想吃……
林晚玉沉吟片刻,继续说道:“那我待会儿再去买些好料子,给殿下再做一身衣裳。”
陆怀瑾不吭声,薄唇紧抿,面颊微红,委屈巴巴的模样让人瞧着,心都软了。
不想要吃的,不想要衣裳……那究竟想要什么?
终究陆怀瑾因为她而受了罚……
林晚玉如此想着,说话时,语气又软了几分:“那我待会儿给殿下弹奏一曲?”
陆怀瑾咳嗽了几声,缓了口气后,沉声说道:“香炉里的香不多了,你去添一些!”
陆怀瑾不爱闻脂粉香气,却爱松香木香安息香一类的,十日有八日得在房中燃着,就连马车里,也置放着一个紫金挂耳炉,时不时地燃着香。
如今林晚玉住的浣花阁,都时常燃着这样的香,久而久之,她个不爱焚香的,竟也习惯了。
林晚玉起身,走到殿中央的紫金炉旁,拿起炉盖,垂眸看了一眼,香池里的香,还有一大半,根本不需要添。
可既然陆怀瑾说了,她还是端起香罐,用小勺盛了一勺,放了进去。
添完香,林晚玉回到床榻边坐下:“殿下想听什么曲子?”
陆怀瑾眸中墨色涌动,望着眼前瑰丽的小脸,极轻的叹了口气,撑着身子坐起来,沉声道:“将药端来!”
林晚玉听话的端起桌上的药,试了试温度,正正好,这才递给了陆怀瑾。
陆怀瑾接过药,没有丝毫犹豫的仰头喝下。
药格外的苦涩,让他的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了。
“你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春城守着就行。”
林晚玉闻言,扶着他躺回去,帮他掖了掖衾被,温声道:“那殿下好生歇着,我晚些时候再过来。”
陆怀瑾:“……”
林晚玉见他闭了眼不说话,也没再多说什么,迈步走了出去。
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陆怀瑾又睁开了眼,望着眼前青色的纱帐,漆黑的眸子里,多了些极轻极淡的失落。
他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这小狐狸,竟什么也没猜出来。
罢罢罢,头痛……
陆怀瑾揉了揉眉心,阖上眸子,不多会儿,便沉沉睡去。
另一边,林晚玉离开主院时,迎头碰上了一袭素衣的周丹琳。
几日不见,她的气色好多了,整个人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幸福感,与女子陷入爱恋时的那种娇羞感。
王语柔如今还在王家,没人日日欺辱她,这日子定然是舒坦了不少。
“姐姐安好。”
林晚玉刚走到浣花阁门口,周丹琳就迈步上前,恭恭敬敬的冲她行了礼。
“理应是我向娘子行礼,娘子此举,可要吓坏我了。”
周丹琳抿了抿红唇,眉宇间尽是恭谨:“姐姐快别这么说,先前之事,我一直想同姐姐赔礼道歉,只是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当日……当日是父亲用我母亲性命威胁,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替王语柔做下那样的事。”
她说着说着,捂着脸哭了起来。
哭声很低,似是在竭力压制情绪。
林晚玉见状,瑰丽的眉眼中,一丝嘲讽转瞬即逝,片刻功夫后,她眼底铺满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