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女子这是在低声下气的求他!
往日的盛气凌人,颐指气使,在这一刻,尽数消弭。
畅快,当真是畅快呀!
“嫂嫂莫急,容我沐浴净身,再回来陪着嫂嫂。”
房门被关上后,强撑了许久的王语柔,才如同泄了气的娃娃,跌跌撞撞的走到椅子旁坐下。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一直绵延至亥时。
梆子声响起的那一刻,昭华居正殿的床榻上,陆云峥掐着身下女子的细腰,冷声说道:“求我,求我疼你!”
男人如同一头猛兽,一点一点蚕食着王语柔为数不多的理智。
“求……你!”
陆云峥轻蔑一笑,捏着她的下颌,咬住了她的红唇。
眼前慢慢的浮现出了他替陆怀瑾去丞相府迎亲那一日的场景。
他带着一众迎亲之人,站在门外,听着里面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不可一世的说:二公子哪里能跟世子比?
是啊,他哪里能跟陆怀瑾比。
生来就是天之骄子,顺风顺水的当了世子,身边花团锦簇,而他不过是个庶出的儿子,从来都不得父亲疼爱,从小备受欺辱也就罢了,好不容易凭借自己的努力,入朝为官,却要替陆怀瑾吃钉子。
那些人表面对他恭谨有礼,背地里说他是草包,靠着陆怀瑾的关系,才能立于朝堂之上。
他真是好不甘心呀!
同样是父亲的儿子,同样姓陆,为何他就要低那个武夫一头?
“嫂嫂大声些……”
……
云成居里,陆怀瑾喝了醒酒汤,本准备睡下的,可不知是外面的雨声扰人,还是什么旁的,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起身推门出去时,雨已经停了,覆在圆月之上的乌云被徐徐吹散,月光倾洒,照的树影微长。
陆怀瑾拿着惯用的酒壶,上了屋顶,随便寻了个干净些的地方坐下。
先前他独身一人,总是喜欢坐于高台之上,没什么可慰藉的,只是觉得,高处可远离喧嚣,远离那些他不愿面对的事。
算起来,自从林晚玉入了府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上来过。
一想起林晚玉,小丫头低眉婉转,娇若桃花的面庞,便清晰的浮现在了眼前。
他垂眸一笑,仰头喝了口酒,眸光不经意的瞥见一旁的浣花阁。
原本漆黑的院子,这会儿点满了灯,梨花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个尺余高的戏台,琴音响起的那一刻,一袭红衣的女子,曼步上了戏台。
发上簪着芍药花,与陆怀瑾初见她时,簪的那朵,一模一样。
只是那时,林晚玉的小脸上,只剩惊恐,如今瞧着,却是多了些明媚多情。
她对旁人时,总是要比对着他,快乐许多。
细腰如同婀娜多姿的垂柳,白皙的手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纵身起舞,衣袖翻飞,搅动着满树梨花的同时,也搅动着陆怀瑾的心。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林晚玉,似月下仙子,蹁跹间,玉袖生风,步步生莲花。
他于高台看她,犹如雾里看花,明明很近,却总感觉遥不可及。
一曲罢,林晚玉立于梨花下,下意识的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飞檐廊角,温润的小脸上,多了些恍惚。
春画起身走到她面前,顺着她的眸光看了过去:“怎么了?”
眼前除了屋顶的月色弥漫,什么都没有。
林晚玉摇了摇头,回过神,朝着春画屈膝行了一礼:“今日多谢姐姐过来帮忙,陪我练到这么晚,也多谢姐姐同我说了许多有关世子殿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