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连个门匾都没有,红木的门也像是有些年头了。
车夫驾着马车朝另一边驶去,杨苏苏站在门前,突然没了动作。
林晚玉站在他的身后,望着他的背影,低声开口道:“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我弟弟的下落,对不对?”
杨苏苏身形微颤,背对着她始终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这个时候,他不说话,其实就是最好的回答。
林晚玉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心下稍暖,至少可以证明,杨苏苏如今并不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他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罢了!
她迈步上前,刚准备说话,杨苏苏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林晚玉,那双眼眸之中的情绪格外的复杂。
有愤怒,有不甘,夹杂着痛苦与悲凉。
“对不起。”
林晚玉嫣然一笑,声音温柔,却格外的有力量。
“若是今日你能顺利逃脱,日后一定要记得,好好做人,还有,陆怀瑾,是个好人。”
现在站在这里,林晚玉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想清楚了。
这是某些人还想重施旧计,想用她来威胁陆怀瑾,所以让杨苏苏以弟弟为借口,将她找了来。
先前杨苏苏送她的画,她方才在马车里又细细的看过了,模仿的虽像,但没有一点儿承轩所画的神韵。
画虎画皮难画骨,先前教她习字的老嬷嬷曾跟她说过,每个人写的字,都是自带了自己的神韵在里头,所以每个人写的字,都不会是一样的。
即便是模仿的惟妙惟肖,可形似神不似。
画也是一样的。
林晚玉还猜到,她在扬州的老宅,恐怕早就被人洗劫了一遍,模仿林承轩所画的画,估计就是从老宅里拿来的。
不仅如此,她还知道,陆怀瑾的人,定然就在这附近。
今日她便再次以身入局,给陆怀瑾挣出一丝幕后之人的线索,就算是偿还了他曾对自己的恩情吧!
杨苏苏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被人拥着进了庄子。
院门打开的那一刻,立时有人将他们团团围住,院子门再次被关上,隔绝了内外的一切视线。
“杨苏苏,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竟然真的将陆世子的心头肉给带来了。”
一侧的廊道上,一个身着宝石蓝锦衣的男人迈步走了过来,手里的折扇一展,端的是风流肆意。
杨苏苏侧眸看了一眼林晚玉,面色微沉,顿了顿,还是开了口:“周哥,先前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将她带来,你就将解药给我,现下可以给我了吧?”
周朗挑眉看他,合上扇子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你也配跟我提要求,都带进来。”
说罢,转身迈步朝正屋走。
这才不多会儿的功夫,林晚玉已经被绑了起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推着她朝前走。
屋门被打开,里面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丝竹之声如同高山流水,美人细腰一如蝶舞蹁跹,空气中涌动着一股子刺鼻的脂粉香气。
正中位置坐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而他的怀里,揽着的女人,只着寸缕,妖娆多姿,那张脸上,也戴了一张和男人相差无几的面具。
周朗迈步上前,在男人身旁言语了几句,只见男人缓缓抬手,丝竹声骤停,中间圆台上跳舞的女子,纷纷甩了甩水袖,从两侧退去。
男人眼眸深邃,如同翱翔天际的鹰,盯着林晚玉的时候,林晚玉心口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