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瑾眸光微冷,夹杂了些护着猎物不容侵犯的狠厉,四目相对之间,王京泽低敛下眉眼,不再看他。
那厢陆子情看到陆怀瑾似是受伤了,赶忙下了马,朝这边走来。
“三哥,我刚才……”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怀瑾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了。
陆怀瑾揽着林晚玉的腰往前走,经过陆子情时,凉凉开口:“你如今还是小孩子吗?今日好在是没什么事,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
说罢,他带着林晚玉朝马场外走。
杜康带着人一路送到了门口,各种嘘寒问暖,请罪赔礼。
陆怀瑾的脸色始终阴沉沉的,像是拢了一层乌云,让人不敢直视。
林晚玉跟在他身后,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不便说什么,扶着他上了马车。
马车走后,杜康擦了擦额角的汗,赶紧回头,去安抚另一个。
两边都是贵人,如今在这里闹出了事,无论哪一个降罪,他都受不住。
更何况,长乐公主那可是个娇生惯养,飞扬跋扈的主,伺候不好,他头顶这帽子,也戴不久了。
刚回头,就见陆子情气势汹汹的从他面前经过,径直进了马车。
不多会儿,王京泽跟着走了出来,一张温文儒雅的脸上,满是晦涩。
杜康见状,赶忙拱手行礼:“王大人,公主她……”
王京泽明白杜康的意思,想让他帮忙说好话,可他又算哪根葱。
“杜大人,在下还有公务,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上了丞相府的马车,匆匆离去。
杜康站在门口,一张脸上,大汗淋漓,满是焦急,想了想,还是赶紧吩咐人备车,去买上些礼,看望看望陆世子。
另一边,王府的马车里,陆怀瑾坐定后,不由分说的抬起林晚玉的手看了看,左手被勒出了血痕,右手皮都破了,这会儿往外渗着血。
满眼的心疼。
“以后不学了。”
林晚玉抽回自己的手,莞尔一笑:“我初学琵琶的时候,手指经常被琴弦割破,可是后来,我学会了之后,手指就从来没受过伤。学骑马也是一样。所谓万事开头难,刚开始的时候,不都是磕磕绊绊的。”
“我想学。”
陆怀瑾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黑眸中多了丝愧疚。
经过医馆时,陆怀瑾带着林晚玉进去包扎,临走的时候,林晚玉悄悄的问郎中拿了活血的药油。
她知道方才那一撞,陆怀瑾定是受伤了,只是他好面子,不说。
一刻钟后,马车抵达王府,春城已经等在门口了。
林晚玉扶着陆怀瑾小心翼翼的下了车,春城迈步上前,拱手道:“殿下,杜大人来了,属下带着他去了花厅,奉上茶了。”
陆怀瑾眉头微皱:“同杜大人说,本世子没事,请他回去吧!”
春城微微颔首,领命朝一旁走去。
回到云成居后,林晚玉扶着陆怀瑾径直进了寝殿。
陆怀瑾挑眉:“青天白日里,不太好,等晚上回来。”
林晚玉抬眸看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轻锤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道:“脱了衣裳趴下。”
“趴下?还是……”
陆怀瑾捏着衣襟的手微顿,垂眸看她,眼眸中堆满了丝丝缕缕的笑意。
如今他越发的喜欢逗她了。
林晚玉将药拿出来,摊在掌心,沉声道:“你同我,就没必要逞强了。”
陆怀瑾垂眸望着她掌心里的药油,眼眸中的笑,收敛了几分。
心口微动,似是一颗小石子,落在了静湖之中,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