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让不成,那他便杀出一片清明。
春城拱手应下:“是,属下会好好安排的。”
陆怀瑾深吸了一口气,拢了拢身上的外袍,沉声道:“这几日,王家如何了?”
春城回道:“那会儿有线子来报,说近几日,王夫人竟不闹着和离了,王大人的身子也好了许多,今日都能上朝了。”
陆怀瑾挑眉看他:“你觉得有什么不对?”
春城思量了片刻,如实说道:“属下总觉得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
当日春画派去搅浑水的外室,明明说王夫人得知此事时,气的和王劲松打了起来,可这才闹了几日,就不闹了。
一派风平浪静。
陆怀瑾勾了勾唇,意味深长的说道:“世家大族,历来都是盘根错节,利益相关,王家在京都虽然根基尚浅,但王夫人能陪着王劲松从一个小小的五品官,走到现在,这其中,自然也少不得利益勾结。”
春城闻言,立时恍然大悟:“属下待会儿就传信去廊州。”
想来,王家的这池子水,也很深呢!
第二日清晨,林晚玉早早地便起身了,这一次,她学乖了,不图方便,悄悄的从另一头下了床,开始帮陆怀瑾准备出门的东西。
昨夜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现下是查漏补缺。
这一去,就是二十几日,加之在山林之中,一些厚的衣物,自是必备的。
除去衣物外,林晚玉还为他准备了十几条干净的长帕,软枕软垫,还有打发时间看的书一类,寻常受伤用到的药油,金疮药一类……
这些物件瞧着不算多,可足足装了两大箱。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林晚玉吩咐灵儿去备早膳,她回到寝殿,去服侍陆怀瑾起身。
陆怀瑾醒来时,不见林晚玉,心里还空落落的。
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时,赶忙闭了眼假寐。
林晚玉走到床榻旁坐下,还未开口,眼前人便醒了。
“殿下,该起身了。”
陆怀瑾握着她的手,软声问道:“手,可好些了?”
林晚玉微微颔首:“已经没事了,殿下的腰,可好些了?”
陆怀瑾摇了摇头,眼眸之中多了些似有若无的委屈:“疼,恐怕还得劳烦晚儿给我再上一遍药了。”
林晚玉略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郎中明明说,若是没破皮儿,只有些淤青的话,敷两遍药就该好了。”
陆怀瑾没有说话,掀开衾被,翻身趴下。
林晚玉掀开他身上的里衣,瞧见他背上又大了一圈的青紫,当即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明明昨晚上药时,已经见好了,怎的这才一夜的功夫,又厉害了许多。”
陆怀瑾压下眼底的狡黠,闷声说道:“大抵是不小心磕碰到了,你替我多上些药吧,这样等到了地儿,也省我一趟麻烦。”
话落,他轻叹一声,声音小了几分:“也不知到时候能不能骑马!陪圣上围猎一事,推脱不掉,看来,只能忍痛上场了。”
陆怀瑾的声音虽小,但殿里只有他们二人,寂静之下,林晚玉听得清楚。
她知道,陆怀瑾从来不让丫鬟伺候,上药的事,他嫌弃春城和司辰笨手笨脚,从来没让除郑太医外的人做过,她不知郑太医是否随行,若是没有随行,到时候他的伤更重了,没准儿就胡乱的敷衍一下……
思及此,林晚玉叹了口气,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措。
她小心细致的帮他上好药,随后去拿衣裳,帮他更衣。
服侍他穿衣裳时,她亦是格外的细致,生怕哪里不合适,在圣上面前失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