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媛雪顿了顿脚,转过头,“盛姐姐……我们无冤无仇的,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闵红站在盛媛雪的身后,嘲弄的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盛夏,不会算了?
不会算了,又能怎么样?
一个私生女,连工作都被表姐弄丢了,她还能有什么手段?
盛夏慢慢的,挣扎着坐起身,裔夜伸手扶了她一把,盛夏在坐起来后,不动声色的推开了他的手,“好一个无冤无仇,我也想知道你跟芳止有什么仇,她又是……怎么就碍了你的眼?”
盛媛雪恨她,她还能找到理由,但是芳止……盛夏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她不会单纯的认为盛媛雪只是为了帮助陈闵红,别人不知道,但是盛夏却比所有人都要了解盛媛雪这个人,没有任何利益牵扯利于自身的事情,她一定不会做。
“盛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芳止?是谁?”盛媛雪不解的望着她。
盛夏看着她眼中的迷茫和神情中的坦然,缓缓的就笑了,是她又在犯傻了,盛媛雪这种心机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在裔夜在场的情况下,展露出本来的面目……
盛夏闭了闭眼睛,脸色比墙壁还要苍白上两分。
裔夜眸色深深的看了盛夏一眼,转而又将视线落在盛媛雪的脸上。
盛媛雪笑着冲他点了下头,柔柔道:“裔哥哥,我看盛姐姐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和闵红就不打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尽管跟我说。”
宋秘书很有眼色的将两人送了出去,之后,守在了门外的位置。
病房内只剩下两人,空气凝固般的安静。
盛夏靠坐在病床上,手指轻轻的覆在平坦的小腹上,心口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这一刻她好像又回了最初踏入这座城市的时候,身边空无一物,身后空无一人。
“喝点水?”裔夜转身倒了杯水,放到她眼前。
盛夏抿唇,掀眸看着他坚毅的眉眼,数秒钟后,问道:“……孩子是真的保不住吗?”
裔夜拿着水杯的手狠狠的一滞,锐利的眉眼微眯,“你在怀疑什么?”
怀疑他趁着她昏迷不醒,签署了手术协议书流掉这个孩子吗?
盛夏清寡的眸子下是一片暗影,声音清浅而疏离,“我的怀疑……并不是没有根据,不是吗?”
她的孩子,他……本身就没有几分的期待不是吗?
从头到尾,期盼着这个孩子到来的,难道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吗?
宋秘书不知道里面的两人究竟谈了些什么,他是被一阵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引过来的,走进病房的时候,只看到对峙的两人,以及……地上碎裂的水杯。
裔夜的脸色有些沉,宋秘书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直到裔夜薄凉的声音响起,“联系张妈过来照顾她。”
宋秘书点头,同时试探性的说道:“裔总……这是准备回公司?”孙总那边因为他突然变故约定好的事情,对着部门经理发了不小的火气。
裔夜眸色森然,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宋秘书见此,连忙准备给张妈打电话。
“宋秘书既然有事情要忙,这点小事情,我自己联系张妈就行了。”盛夏淡淡的说道。
宋秘书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公司那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只好对着盛夏微一点头,说了句简单的客套话后,一边接通了电话,一边快步离开。
盛夏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动作缓慢的拿出了手机,指尖在通讯录里慢慢的滑动着,略过了张妈和茗品居的固定电话,转而拨向了一名署名是李律师的号码。
短暂的提示音后,接通,盛夏有些干涸的嗓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李律师……”
窗外是泛着嫩绿的春光,窗内的人却怎么也感受不到来自春天的暖意。
十分钟的通讯结束后,查看病房的小护士看着床头换下的病号服,有些疑惑的走出门去问同事,“324VIP病房的病人办理了出院?”
“那不是。”同事随手指了指即将要消失在拐角处的一道身影,“刚刚办完,医生的建议是她身体不好,留院观察两天,但是她态度很坚决,坚持今天出院……”
“……她不是刚做完清宫手术没几个小时?有什么事情能比身体重要……有钱人的世界,果然不是我们能懂的……”小护士低声嘀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