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萧霁风推开她,那现在躺在里面的人就是她。
她从未正视过萧霁风对她的感情,却在看到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被深深的震撼住。
只是,除了震撼她更多的却是……愧疚和茫然。
愧疚的是萧霁风的一腔深情,她没有办法偿还。
茫然的是……他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来救她?
她这样的人,从小就好像是多余的存在,她从来没有体会过亲情也没有品尝过爱情,她从出生就在被嫌恶。
她出生于盛夏,阳光明媚的天气,可是却好像一直处于冰寒之中。
她喜欢裔夜,用尽了力气接近他,使了手段嫁给他,最简单最纯粹的初衷不过是……
他是第一次站出来帮她的人,是第一个将她护在身后的人。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给人保护,被人护着是什么滋味。
她对裔夜的执念,更像是雏鸟情节,第一眼的惊鸿一瞥,近十年的执迷不悔。
“对不起?对不起能让我儿子好好的从急诊室里出来吗?!”萧母的情绪很激动,看着盛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到敌人,“霁风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萧母不断的挥打着盛夏,将心中所有的怨恨和痛苦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而盛夏,就那样连躲避都没有的,任她抽打。
过往的医生护士怕闹出什么事情,连忙把人拉开,劝道:“这位女士,医院内禁止大声喧哗,你们还是都冷静冷静,有什么话好好说。”
萧母闻言眼泪流的更汹涌了一些,猩红着眼睛,“……你要我怎么冷静,这个女人!”她狠狠的指着盛夏说道,“这个女人,她害的我儿子现在还在急诊室里生死不明,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早就告诉过他,不要再跟你这个女人来往,他就是不听,撞了邪一样的围着你打转,你说……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萧母挣脱开了医生的束缚,冲到盛夏面前,拽着她的胳膊,厉声质问,“你说话啊!你说,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他连父母的话都不听?!”
盛夏从一开始受到惊吓,再到刚才的死里逃生,而后匆匆赶到医院,一连串的变故让她的脑子很乱,整个人显得也有些恍惚。
再给萧母这样来回的晃来晃去,慢慢的就开始有些体力不支起来。
她觉得眼前的所有人好像都在转,不停地再转……
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下一秒就眼前一黑,陡然昏迷了过去。
倒下去的时候,她的手下意识的就护在了肚子的位置上。
“血……怎么会有血?”一旁的小护士看到盛夏腿下沁出的红色,惊呼出声。
医生一看,脸色也当即变了变,“马上把人带去病房!”
萧母看着手忙脚乱的医生护士,愤怒僵在脸上,“这……这……”
萧父也皱了皱眉,但是现在却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管盛夏的事情,一心守在急救室门前,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
“张医生,这是一名孕妇,情况有些危险,要不要联系家属?”护士询问道。
张医生略一迟疑,看了看盛夏的手包:“去打电话。”
小护士拿着盛夏的手机,翻了两下通讯录,第一时间把电话给署名为老公的裔夜打了过去,只是却迟迟没有人接,她连打了两个,都是一样的结果。
而此时的裔夜正在警局,口袋里的手机接连响起,他连拿出来都没有就直接按了挂断。
一身意大利纯手工成衣严肃凛然,透露出浑然天成的矜贵气势,深黑如潭的眼眸令人看不穿深浅,出现在警局里显得格格不入。
“怎么回事?”他在接到盛媛雪的求救电话后,第一时间出现在了警局。
盛媛雪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半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就是一个劲儿的哭,然后就是不停的向他道歉:“对不起……裔哥哥,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有发作性睡病……最近可能是因为压力大的原因,又……又有了发作的迹象,今天……今天……”
话没有说完,盛媛雪好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一样,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裔夜听着她颠三倒四的叙述,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心里却好像是被高高的提了起来,“警察说你撞人了?”
盛媛雪哭着点头。
“……撞的是谁?”裔夜眸色深深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被警察带到了警局,我当时只……只听到了急救车的声音……”盛媛雪哭成了个泪人,“我不敢跟家里说,怕……他们担心。”
“裔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在开车,踩油门的时候一点意识都没有……我不是要故意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