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泡在温度适中的浴缸里,一直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神情倦怠的即使裔夜招呼都没有打一下的给她洗澡,她也没有去管。
如果她此刻精神奕奕,她或许会怒斥他出去,但是如今……她真的是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真的很累,也很疲惫,一句话都不想要再说。
她靠在浴缸的边沿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裔夜洗澡的动作很细致也很轻柔,好像是做了千万遍一样,可实际上,即使是婚后的那两年,他们也没有这么亲密过。
洗澡的时间持续了二十来分钟的时间,她全程几乎没有什么的动静,裔夜抬起头来想要看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睡熟了,面颊被水汽蒸的泛着微红,嘴唇也不再苍白,只是眉间依旧疲惫。
裔夜就那么曲着腿,在浴缸前,看了很久很久。
人真的很奇怪,当你看不上一个人的时候,不论她在你面前表现的千好万好,你都可以视若无睹,甚至觉得心烦。
可当你喜欢上,爱上她的时候,却又觉得她哪哪都好,一颦一笑都牵动你的心弦。
他们相识的时候在不幸彼此都不幸的幼年,阴差相错的成为夫妻,后有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说来……或许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只是他爱上的太晚,在她已经筋疲力竭的时候他才开始怦然心动。
等浴缸里水的温度开始下降,裔夜这才将人从浴缸里抱起,裹上浴巾,慢慢的将她放到了床上。
她睡得很沉,看得出来是真的累到了极致。
保姆将饭菜全部都热好以后,想要上来叫人,却看到半开的卧室里,是相拥而眠的两人。
盛夏和裔夜回来时,眼睛里充斥着的红血丝和眼睑下的黑眼圈,她是看到了的,见此,轻轻的阖上了门,自己下了楼。
饭菜什么时候都可以吃,还是等两人都睡好了以后再说吧。
下楼的时候,保姆正好碰到了放学回来的小宝,“妈妈回来了吗?”
这是小家伙开口的第一句话。
“回来了,回来了,正在楼上睡觉呢,小宝听话,不要去吵妈妈哦,她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保姆怕孩子年纪小,不知道轻重,会冲到卧室打扰到两人的休息。
可实际上,小宝要聪明和懂事的多,闻言点了点头,便直接去找小开心去了。
盛夏的这一觉,直接从下午睡到了晚上十点多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裔夜在半个多小时前就已经醒了,就那么侧身看着她的睡颜,一直看了很久。
等保姆第三次上来的时候,裔夜这才决定把人给叫醒,她在里面估计也没有能吃上饭,长时间饿着肚子,对胃不好,即使他看着她的睡颜心中不忍,却也只能暂时先把她叫醒,等吃完了饭再睡也不迟。
“盛夏。”
“盛夏,先吃点饭,再睡。”
盛夏并没有什么起床气,但是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却要被人这样生生给叫醒,不论是谁心情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烦躁。
她像是驱赶苍蝇一样的,用手将人给推开,然后用被子一蒙头,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别吵。
裔夜见此,心中颓然就叹了一口气,低声吩咐保姆:“去温杯牛奶上来。”
他以客人的身份来到澜湖郡不过才两三天的功夫,但是面对他的嘱咐,保姆却一点犹豫都没有,好像原本就该如此。
这跟他常年身居高位的关系有着脱不了的关系,身上就带着那种说一不二上位者的气度与风华。
保姆去而复返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裔夜接过她端上来的牛奶,慢慢的托起盛夏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将杯子抵到了她的唇齿间,说道:“可以不起来吃饭,但是你需要补充点体力,把这杯牛奶喝了,你就可以继续睡下去,嗯?”
他的声音和动作都很是轻柔,不知道还以为是在哄女儿。
意识昏昏沉沉的盛夏,拧了拧眉头,却没有张嘴的迹象。
裔夜看着她明显是有些抵触的模样,继续说道:“当然,你或者不想要对着杯子喝牛奶,我可以嘴对嘴来喂你。”
保姆是上了年纪的,看着他用着那张禁欲的脸一本正经的说着这种让人脸红的话,有些尴尬的低着头,权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盛夏还保持着闭着眼睛的状态,眉头皱了皱,但是这一次倒是张了张嘴。
裔夜顺势将杯中的牛奶一点点的灌进了她的嘴里,等杯子见了底,这才用指腹细微的给她点了点嘴角的奶渍。
保姆接过杯子离开,裔夜也随之将她重新放躺在床上,没两分钟,盛夏又沉沉的睡去,这一睡就睡到了次日的早上七点钟。
今早清晨的澜湖郡似乎格外的静谧,连窗外的蝉鸣都小声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