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自毁长城,亲者痛仇者快啊!”
……
百姓们面面相觑,痛心疾首,甚至有些人咬牙切齿,双拳紧握,要有所动作。
羽林大将军陈玄礼早有准备,高声道:“肃静!肃静!所有百姓止步,严禁大声喧哗。违令者以乱党论处。格杀勿论!”
紧接着,上万名早已经埋伏好的羽林军疾行入内,刀枪林立,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维持秩序。
待羽林军控制好了秩序,李隆基不禁长松了一口气,准备接下来,尽量把吃相弄得好看些。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露悲怆之色,道:“杨玄琰,不管你信不信,朕可以对天发誓,我绝无毒杀越王之意。如果今日说了谎话,来日……来日,也让我饮毒酒而死。”
咔嚓!
突然间,远方一声惊雷响起!
秋雷本就不多,远方的云彩也并不紧密。人们听了这雷声,不禁心中暗想:难不成,这是天人感应,老天爷听了李隆基的发誓,做出的回应?
李隆基也被吓了个不轻,他连念了几句“百无禁忌,大吉大利”,才稳住了心神。然后
啪!
李隆基猛地打了武惠妃一耳光,道:“贱~人!你说说,越王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还能是怎么回事儿?”武惠妃的面上毫无惧色,跪倒在地,慨然道:“崔耕割据岭南道,不服朝廷政令。我大唐长此以往,必将国将不国。所以,妾身为了大唐江山,自作主张,毒杀了越王。陛下若要怪罪妾身,乃至让妾身给越王抵偿兑命,我都毫无怨言。”
“你……”李隆基直气得浑身直哆嗦,气急败坏地道:“国家大事,岂是你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能决断的?天下刀兵四起,皆你之过啊!”
好么,通过这么一场戏,李隆基将罪责完全推到了武惠妃的身上。反正武惠妃的名声,已经顶风臭着八百里,也不在乎再多这一桩罪过。
而李隆基依旧维持清名,进可攻退可守,堪称完美。
百姓们将信将疑,但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难不成,他们还能劝李隆基主动投降岭南道,避免兵戈?
也只能逼着自己相信李隆基的说法,盼着朝廷打胜仗,兵火莫牵连到自己的身上。
李隆基敏锐地感觉到了这种风向的变化,心情放松,给首辅陈希烈使了个眼色。
陈希烈此人原本是李林甫的门下走狗,让他咬谁就咬谁,文名甚高,能言善辩。可惜有一样缺点,那就是骨头比较软。
他本来十分不想干这倒霉差事,但大老板李隆基一使眼色,他也不敢不从。
陈希烈登上高台,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惠妃娘娘毒杀乱臣贼子,虽然行事鲁莽了些。但也并不算多大的过错。至于罪责,更是无从谈起。陛下不闻,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吗?”
“可……可是……”李隆基嗫喏道:“越王有功于天下啊!”
陈希烈脖子一梗,慷慨激昂道:“越王有功于天下,但同样有大过于天下。敢问陛下,哪朝哪代,崔耕的所作所为,称不上乱臣贼子?”
“呃……”李隆基一阵语塞。
陈希烈继续乘胜追击,道:“微臣以为,到了现在,陛下不仅不能处置惠妃娘娘,还得加以赏赐。”
“啥?还……还赏赐?”
“是啊。越王崔耕一死,他的残部必然发起大军,与朝廷争执。若陛下不奖励杀死崔耕的惠妃娘娘,那众将士面对岭南道的大军,谁敢奋勇杀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