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启还不知道他不经意间几句话,为库尔奇打开了新的思路,他这会儿正盘算着能从共产国际捞到什么好处呢。
共产国际在欧洲的基本盘是什么?
工人,农民。
在陈明启的概念里,南部非洲农场主阶层也是农民,那么理应成为共产国际的基本盘。
让一群百万富翁跟着造反,可不得拿出更多好处么。
“说实话,在来到南部非洲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农场居然可以是如此豪富的一个群体。”库尔奇有自知之明,他的那点经费,跟农场主们相比,连根腿毛都算不上。
说句不好听的,他给的那点钱,都不够农场主们加油的。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加油”。
在欧洲,库尔奇只需要喊几句口号,许几个虚无缥缈,连库尔奇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实现的条件,马上就有无数工人热血沸腾,这一手几乎在所有国家都无往不利。
到了南部非洲才知道,画饼这种方式,只有在针对特定群体时才有效。
就像《国际歌》里唱的那样: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真的要靠自己。
不过不是靠自己的双手零元购,而是靠自己的双手努力工作,这才是绝大多数人的财富密码。
“40年前我来到南部非洲,身无分文,罗爷借给我一笔钱,让我购买农场,我和我老婆没日没夜工作,才有了你今天看到的豪富——”陈明启也意味深长,南部非洲的农场主,可不是好忽悠的。
这事没法说。
法国铁路工人觉得自己生活悲惨,从不知道为什么,被库尔奇们一忽悠想通了,原来都是因为资本家的剥削。
那么打到资本家,铁路工人就能拥有幸福生活了?
并不能,只能是从这个资本家,换成另一个资本家。
因为法国自有国情在那儿摆着呢。
除非再造一个新法国。
南部非洲的情况,相对于法国来说天壤之别,换一个联邦政府,搞不好连法国也不如,那还折腾啥!
陈明启感觉,他要是当首相,不可能比罗克干得更好。
“可是你们完全可以更好——”库尔奇自有逻辑。
这也对,人心不足蛇吞象嘛,伱农场才几辆车几百英亩土地算什么,买得起游艇吗?买得起私人飞机吗?住得起城堡那样的大豪斯吗?
“呵呵呵,库尔奇先生,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父亲就告诉我,做人要知足——哦,用你们的话说是要感恩。”陈明启不贪心,这世上钱多了,赚得完吗?
贪心的人有的是,世界大战前欧洲放高利贷的那些希伯来人都很贪心。
看看他们的下场就知道,充分说明什么叫天道好轮回。
陈明启现在要财富有财富,要地位有地位,没事还能去好侄女哪儿打个秋风,跟着你们造反?
搞笑吧。
说句不好听的,库尔奇他们混的还不如陈明启呢,陈明启脑子进水才会被库尔奇煽动。
南部非洲可没有外来和尚会念经这一说。
在陈明启这里没有取得突破,库尔奇也不失望,转天就跟彼得洛维奇一起离开天使城。
去了一趟德兰士瓦,库尔奇算是明白了,在开普敦,或许共产国际还能有点机会。
在中部三州,他库尔奇就算三头六臂,也打不开局面。
“其实我们还有机会——”彼得洛维奇不着急,他完全把工作当旅行了。
“哪儿?”库尔奇终于迷茫,他感觉完全无从着手。
“西非,或者是坦葛尼喀,这两个地方原本是德国殖民地,现在也仅仅只是临时委任统治地,并不算是真正的南部非洲领土,我们或许能在这两个地方,找到一些失意的德国人。”彼得洛维奇积极,坦葛尼喀那可是好地方,拥有南部非洲面积最大的自然保护区,每年的动物大迁徙,那场面可是很壮观的。
非洲有着明显的雨季和旱季,每年的五月中后期,坦葛尼喀自然保护区迎来旱季,保护区内的水草无法满足动物们的需求,于是动物们就要从坦葛尼喀跋涉大约3000公里,前往水草丰美的东非保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