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断她的所有出路,逼得她无路可走,接着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施以援手,诱她慢慢放下戒备,诱她沉沦……”
“呵呵呵……难道你不觉得,这种报复方式,会比较有趣?”
“等到最后……”薄唇咬着烟嘴,袅袅白烟氤氲了俊美面容,深邃的眸底一片凉薄,“我会告诉她,这一切从头到尾不过是场游戏而已,现在我腻了,所以……”
门外,慕汐无声地笑了起来。
果然是这样啊。
老天爷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人够惨,就轻易放过她呢。
那些温柔,那些包容,那些没理由的炙热感情……
不是没有疑心过,不是没有思考过,只是不想去深究。
说是自欺欺人也好,难得糊涂也罢,她以为彼此换了个身份之后,一见钟情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其实没什么的。
他愿意陪她演这场戏,愿意帮她造一场美梦,也挺好的。
只可惜,梦境无法维持一辈子。
如今梦被戳破,她也该清醒过来了。
如同来时那般无息,离去的脚步同样被厚厚的地毯吸了音。
电梯缓缓下降,光洁的金属门宛如一面镜子,照出她不住上扬的唇角。
傻傻被骗的自己好好笑,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的自己,更好笑。
难怪迟邵说,这种报复方式真有趣,她也这么觉得呢……
经过大厅时,小保安惊诧道:“咦?这么快就走啦,没见到迟总吗?”
“嗯,他不在。”慕汐把保温桶递了过去,“给你喝吧,谢谢。”
小保安愣愣地接过,一抬头,表情震惊:“你、你哭啦?你没事吧哎……”
慕汐充耳不闻,大步走出了大厦。
漫天的雪花一下子迎面扑来,窸窸窣窣地直往她头上、脸上砸去。
她哭了吗?
怎么可能呢,她明明一直有在笑啊。
然而眼泪不会说谎,寒风一吹,冰冷冷的覆在脸上,用刺痛宣告着存在。
慕汐不禁想起七年前将迟邵推开的那个盛夏夜。
其实她本来想好好说的,想告诉他,慕家可能要破产了,假如她没办法给他最好的,还能强留他在身边吗?
可当看着那张清冷的面孔,看着他听到提分手后依然波澜不惊的时候,到嘴边的哭诉顿时咽了下去。
他根本不在意。
如果说出实情,恐怕还会高兴吧。
她明白自己没有生气的资格。
他们之间,从在一起到发生关系,全是她的主导和强求。
至于他那句“不同意”,也不过是责任心使然而已。
如果真想挽留,根本不会表现得那么平静。
可她又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放他自由,放任他飞往其他国度,展开没有她的新人生,去拥抱亲吻其他女孩……
反正也得不到他的爱,不如再多一些恨意吧。
至少能在他心头划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