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她这样的女人而言,谈甚么情爱和欲望,都比不过好好活着重要。
等大祭司走了,郁暖才掐了一下陛下的手臂,用力捏着坚硬的皮肉,翻转了大半圈。
他亲亲郁暖的下巴,低沉逗她道:“只会下五子棋,唔……不是阿暖么?嗯?”说着以修长的手指搔搔她细嫩的下巴,惹得郁暖扭着脖子哼哼。
皇帝却并没有恼怒的意思。
郁暖有点理亏。
这话和说人家是文盲差不多,一国之君竟只会下五子棋,岂不笑掉旁人大牙?
而且,其实只会下五子棋的是她自己鸭……
可是陛下却没有反驳她,他真是个好人。
郁暖想了想,抵开他的下巴,先发制人轻声幽怨道:“您跑到甚么地方,都能沾上狂蜂浪蝶,我早晚要被您气病了,气死我了哼。”
没等他再说甚么,郁暖一下换了话头,心情转化极为飞速,羞涩粘着他道:“我们,成了几次亲来着?”
皇帝看着她挑眉,冷静安抚道:“没几次。”
郁暖推推他,暗示他继续说下去,眼里亮晶晶的。
事实上,他们一共,也就成了两次亲(…)。
而其实这些事体,她大可不在意的,对于郁暖而言亦算不得甚么抱憾终身的事体。
只是,他们都知道,郁暖很快便要接受救治,而颚族祭祀救治的手段,叫她害怕也是情理之中。
但这种事情,由女人说出来就不是很好,所以郁暖在暗示陛下。
“陛下,您觉得有什么遗憾?”
“无。”
“嗯……您没有觉得,有什么没完成的事体么?”
“巩固繁荣,侵略远洋。”
郁暖觉得头都要裂了,一抬头却见他如寒星的眼眸隐隐含笑,便知自己被耍了。
她从他怀里慢吞吞爬出来,背过身去,却听他在自己耳畔酥麻低沉道:“那么,郁姑娘,愿不愿意嫁给朕?”
郁暖顿了顿,不理睬他,却忍不住听见自己的声音道:“那我勉为其难答应你了。”
第一次成亲,面和心不和,她对他只有恐惧和抵触,只想着偏安一隅,安心等死。
第二次成亲,她离开了他,从此不知所踪。他独自一人看着烛泪流干,夜半无言至天明。
第三次成亲,他们却并没有请人,也没有繁重的礼仪和饰品,也不曾昭告天下。天地寂静昏暗,只有他们二人相守相伴,便很好了。
她穿着红色的嫁衣,被皇帝牵着手,走到了空寂无人的月下。
明朗的月色洒在她苍白的面容上,郁暖对他弯弯眉眼,笑得像个小仙子。这是她最本来的模样,柔和绵软,却也带着些许的棱角和俏皮。
他们寂静无声的对拜,抬起头时,郁暖的眼里有些泪水,凝而未坠。
皇帝知晓她身子羸弱,把她打横抱起,郁暖却轻声告诉他:“陛下,其实在您出征归来那日,我便仿佛甚么都想起来了。”
他微微一笑:“朕知晓。”
郁暖睁大眼睛,柔声道:“您……知道么?我没有告诉您啊。”
皇帝并没有说话。
郁暖不明白他说的是甚么。
他们一步步走回寝宫,却因着皇帝的吩咐,就连回廊处都无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余他们二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