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京都摄政王府
一个中年文士,手中拿着份邸报,步履匆匆地进了书房。
“王爷,旦州有消息传回来了。”
书案后的男人,闻言抬眼看过来,其目光犀利,面容肃穆威严,久居上位的气势,仅在这一抬眼间,便无声无息地压迫过来,能使人喘不过气。
但来人却镇定自若,他走过去,将手中邸报递上。
“辛苦范先生了。”公孙奕接过邸报。
此人名叫范睢,是摄政王府第一谋士,极得公孙奕信赖。
公孙奕将信上内容仔细看过后,沉吟片刻,而后问道:
“信上所写消息,范先生可看过了?”
“回王爷,属上看过了。”范睢道。
“对此事,范先生如何看?”
“从天机营调查的情报来看,杜家八公子杜恪并无异常。属下不知,王爷因何而疑心他有异?”
“上个月,姚庸做五十大寿,皇后去赴了宴。据探子回报,她在府中曾单独招见过卢昱。后来回宫时,她重新补过妆,两眼红肿,似大哭过一场。”公孙奕缓缓道。
范睢皱起眉头,想了想道:“姚庸身为国丈,皇后去为其贺寿,于情于理,并无不妥。”
“而姚庸此次为五十整寿,所以大办寿宴,请去的朝中官员约有三四十人。卢昱与他同朝为官,关系尚可,在受邀之列,也无奇怪之处。”
“至于皇后单独招见卢昱。陛下在潜龙时,卢昱曾教过他几年绘画,皇后对其关切几句,以示皇恩浩荡,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这便是了。”公孙奕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海棠。
“范先生,你不觉得这一切,处处都能有恰到好处的解释,实在是太过合逻辑了吗?”
“若一件事,从任何角度去看,都严丝合缝的没有漏洞,那这件事本身,便是最大的漏洞。”
范睢闻言沉思良久,而后捋着胡须,仍是摇头:“若陛下当年,真是将自己的皇长子换出去了。那这时间上,也不对。”
“杜恪比皇长子公孙昀可早半年出生,他的出生时辰,杜府家谱都有详细记录。这个做不得假。”
“而且,公孙昀自出生到夭折,那三年之中,他每日都在东宫,时时在王爷的耳目之下,更是从未出过宫门。若是要换,我们不可能毫无察觉。”
“属下还是觉得,王爷的猜测,太过匪夷所思,许是多虑了。”
公孙奕竟意外地点点头。
“在这一点上,本王也没想通,所以也只是觉得有疑而已。若此事为真,呵呵,那本王对这个十弟,可真得刮目相看了。”
“既然王爷有所怀疑,那不如干脆将之除掉,以绝后患。也不用费心去猜真假。”范睢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