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怕是忘了,前些日子她院里也赶出了好几个长得标致的丫鬟。
……
顾氏走到青草堂时,谢玉渊手里拿着本医书,正懒懒的躺在美人榻上看书。
见顾氏来,上前行了个礼,“大伯母来了。”
顾氏苦笑道:“你倒是悠哉游哉,大伯母为了你的事情,两条腿都跑细了。这是刚从庙里请来的观音像,还有香炉,檀香,木鱼什么的。”
谢玉渊笑道:“我人小,不懂这些规矩,还请大伯母派了懂规矩的老人帮娘布置。”
“孙平家的?”
“老奴这就去。”
这时,阿宝端上了茶上来,顾氏瞄了她一眼,才把话扯上了正题。
“眼儿前就剩这一个了?”
谢玉渊点头:“一个够用了,人多嘴杂,反而添了乱。”
“你这孩子啊--”顾氏叹了口气,让她说什么好。
“大伯母不用替我担心,我原也没那么娇惯,加上青儿,我身边有两个大丫鬟,三四个小丫鬟,日子已经比从前好太多。从前在庄上,洗衣做饭,喂鸡喂猪,哪样粗活不干。”
顾氏目光一暗,眼底涌起复杂难言的意味。
“大伯母若是心疼我,就替我娘寻几个老实本分的下人,娘比不得我,从前在高家金枝玉叶的,受不得苦。”
顾氏将心里汹涌澎湃的情绪按捺下去,柔声道:“这事要缓一缓,我会放在心上的。”
谢玉渊笑道:“多谢大伯母。对了,回头见着邵姨娘,让她晚上记得来给娘请安,当着太太面答应的事情,总该兑现了才行,否则可就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了。”
顾氏心里喊了声“阿弥陀佛”,邵姨娘若是听见了,怕得活活气死。
……
傍晚。
谢玉渊在自己房里用罢晚膳,刚到庭院里散步,就看到谢玉湄扶着邵姨娘,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来。
谢玉渊冲两人笑了笑,“我娘在小佛堂礼佛,不见外人。邵姨娘就在这院里给我娘磕三个头吧,阿宝,拿垫子。”
谢玉湄将手里的帕子一拧,险些被谢玉渊的无耻给气疯。
尼玛!
我娘堂堂八抬大轿抬进谢家的人,跪天跪地跪祖宗,什么时候跪过一个疯子,而且还是当着下人的面。
谢玉渊无视她眼里的怒火,笑盈盈地看着她,仿佛在说,你不跪,就是不敬主母,那就少不得咱们又到太太跟前闹一场。
这时,阿宝的垫子拿过来,放在邵姨娘的面前。
邵姨娘看着面前的垫子,悲从中来,眼泪差一点没忍住夺眶而出。
她撩起衣裙,直直的跪下去,“妾给二奶奶请安。”
“邵姨娘,磕头也是要规矩的,头点地,身伏下,才是大敬,否则,就是大不敬。”
“你……”
邵姨娘一口银牙咬碎,忍着恨,恭恭敬敬的伏下了身。
三个头磕完,邵姨娘由丫鬟扶起,眼眶微红,拿帕子轻轻擦拭眼角,宛如一个受了主母委屈的可怜的小妾。
磕个头就委屈了啊?
前辈子你命下人把我往槐树上吊的时候,也没问我委屈不委屈,这才刚刚开始呢!
谢玉渊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流露出赞赏之色,“姨娘心里有主母,菩萨见了都会格外保佑姨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