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谢家一半的家产啊,就这么给那个贱人做了顺手人情,她……她……她……怎么能想到的。
这贱人--她真想掐死她啊!
“来人,把东西抬回行宫。”
“是。”
王公公一撩衣袍,走到檐下的高氏面前,微微欠了欠身后,大步离去。
谢府众人一看,个个身体明显剧震。
天啊!
王公公对着谢二爷连个笑都没有,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和高氏行了个礼,这无疑就是在警告谢家人:你们给我长点眼。
时间一点点逝去,漫长的如同永远尽头,直到暮风吹来,青草堂的院子里,才算真正的空荡了下来。
谢玉渊从头到尾站在檐下看完了嫁妆搬走的全过程,这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
“小姐,亏你还笑得出来?”罗妈妈好想哭一场啊。
嫁妆刚刚失而复得,结果就过了过眼又没了,这可怎么说的。
“妈妈,不笑难道哭,真正该哭的人,是她们。”谢玉渊伸手指了指福寿堂的方向。
“可奴婢还是舍不得。”罗妈妈抹了一把眼泪,这些个东西可都是高家的啊,将来留到小姐出嫁多好。
谢玉渊微微一叹。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世人都说钱财重要,命没了,再多的钱财也是过眼云烟。
想要活得久一点,就得看透啊!
……
顾氏一回房,就往那榻上一倒,手捂着胸口觉着心口疼。
薜姨娘忙令丫鬟沏了热茶来,自己则坐在她边上帮着顺气。顺了几下,顾氏蹭的坐起来,一把握住薜姨娘的手。
“掐我一下,快。”
薜姨娘:“……”
“快掐啊!”
薜姨娘幽幽叹了口气,“大奶奶,别掐了,那些嫁妆是真的被抬出了谢府。”
顾氏身子像泄了气的球一样,整个人塌了下来:“东西银子加起来,足足有二十万两,就这么没了!就这么没了?”
就算这东西不是她顾氏的,这心还是抽疼的厉害。
薜姨娘又何曾不是,只是当着大奶奶的面,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而已。
实际心里,早就疼晕过去了,除了疼,还有惊。
“我活了半辈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这天下哪有不喜欢银子的人,你说好好的,她这是为什么啊?”
薜姨娘没敢把话说得太明,只含糊道:“也许三小姐是觉着这东西反正也真的到不了她手上。”
顾氏脸色一僵,突然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许久,她抚了几下胸口,“从前只觉得这孩子是个豁得出去的,又有几分机灵,如今看来……”
如今看来,这孩子倒是有大格局,大智慧,大远见的人。
薜姨娘一点头:“这一下,她们母女才算是在谢家真正的站稳了脚跟。”即便有人想动,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头上有几个脑袋。
顾氏有些意外的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