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九曲桥上王直微胖的身子走过去,苏长衫唇角弯了弯。
“这老货明着是皇上的人,实际上一直是皇后的眼线,他在京城北郊有一处宅子,养了一个大老婆,两个小老婆。”
李锦夜笑笑。
宫里没权没势的太监和宫女对食,有点权势的都在外头开府。看来,这些年王直这老货在宫里,没少赚钱子啊!
“苏长衫,今儿晚上到底谁要见我?”
猝不及防的话,让苏长衫打了个激灵,“我就说你是只老狐狸,精得要死,今儿晚上想见你的人是……”
他没把话说下去,只拿扇尾在栏杆上写了一个字。
李锦夜身子往前倚了半分。
江南秋天,天蓝得有些让人心碎,不过这蓝和塞外草原的比起来,还是少了些通透和清澈。
他眼波微动,心里却掀起了惊涛巨浪。
……
谢玉渊吃罢饭,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午觉。
睡完,她一改平常懒到家的个性,破天荒的带着两个丫鬟去窜门子。
往哪里窜?
当然是哪里热闹就往哪里窜。
此刻谢府最“热闹”的地方,当然是福寿堂库房啊!
为什么热闹,因为要从里面扒拉出高氏的嫁妆来啊!
谢玉渊去的时候,就看到一院子的丫鬟,婆子行色匆匆。
而谢太太则头上扎着抹额,脸色苍白的倚在贵妃榻上,指挥这个,指挥那个。
她的身旁站着邵姨娘,脸挂得长长的,像是死了爹娘的表情。
看到谢玉渊来,谢太太双目喷火,挣扎着从榻上坐起来,一转眼就变成慈祥的祖母。
“我的儿啊,你怎么来了,这里乱七八糟的,磕了碰了哪里,赶紧进房歇着。”
谢玉渊笑道:“我来看看祖母。”
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吧!谢太太强忍心中的怒火,笑道:“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谢玉渊走到她跟前请了安,目光落在邵姨娘头上。
“姨娘头上的这支碧玉七宝玲珑簪,瞧着很眼熟。这手上的金镶六凤戏珠手镯,也很眼熟,应该都是我娘嫁妆单子上的东西吧。”
你个小贱人,我,我,我咬死你!
邵姨娘怒火中烧,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很小心的样子,“三小姐,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姨娘一般见识。”
说完,她赶紧脱下手镯,拔下簪子,交到谢玉渊手上。
谢玉渊看了眼手里的东西,笑笑:“交出来就好,只要东西齐全了,我自然是不会和姨娘一般见识的,毕竟谁都有贪小便宜的时候。”
“你……”
邵姨娘胸口的血腥冲到喉咙口,臊得一张粉脸都不知道朝哪个方向看。
谢玉渊目的达到,冲邵姨娘甜甜一笑:“祖母,那我就先走了,您瞧着脸色不大好,可得保重身体。”
一脚刚跨出院子,就听堂屋里“啪啪”几声脆响,应该是茶盏摔碎的声音。
谢玉渊勾起冷笑。
在皇权面前,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谢府。
偷来的富贵,总归是要还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