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掀了被子,示意李锦夜上床去。
李锦夜盘着腿没动,“宫里如何?”
玉渊压低了声音道:“不是不想和你说,若你进了宫,怕再没时间回王府好好歇一歇,不如睡足了我再讲给你听。”
李锦夜起身钻进被窝,被窝里暖暖的,都是女人的体香。
他深深的吸了口,眯缝着眼睛,问:“晋王伤势如何?”
“已经能在王府小跑半个来回!”玉渊替他盖严实了被子,在他干裂的唇上亲了亲:“别再问了,好好睡,我守着你!”
李锦夜伸出手,握住她的,声音渐弱,“阿渊,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每次给你写‘安’字时,心里都是快活的。”
玉渊正要回他,却见男人已歪着头睡了过去,轻微的鼾声显示着身体的主人已累到了极致。
玉渊抿了抿唇,放下帷帐,吹灭烛火,安睡在床的外侧。
……
这一夜,李锦夜睡得昏天黑地,直到翌日午后,他才幽幽转醒。
醒来第一眼,就看到玉渊坐在床边,支着下巴,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他,仿佛看不够似的。
他心中一动,正想把人搂进怀温存一下,却听她轻声道:“皇帝的病最多三五日,如今帝都已经戒严,人一回来,很多事情瞒不住,孙焦就等在外头,别赖床了,快起来!”
李锦夜骤然沉默了。
他手上一用劲,把玉渊往胸前一拉,道:“许是明日会有一罪大恶极之人押送到京中,是你的一位故人!”
他语气平平淡淡,可这三言两语中却好似裹挟着惊涛骇浪,听得玉渊后脊发凉。
罪大恶极?
一位故人?
会是谁?
……
安亲王回京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京城。
平头百姓只好奇他们的大英雄安亲王怎么就悄无声息的回京了,而真正的高门大族却不约而同的派人去打听起皇帝的近况来。
西北初定,安亲王将队伍甩在身后,提前回来,会不会是因为宫里的那位,快不行了。
此刻的李锦夜已经站在了龙榻前,眉头紧皱。
数月不见,皇帝的脸上已蒙着一层灰青之气,成了真正濒死之人。
李锦夜抬眼向张虚怀看过去,张虚怀轻摇了一下头,然后交握着双臂走出去。
李锦夜抬步跟上,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塞到了他手中。
张虚怀神色微微一变,“她……”
“她很好,已回了蒲类,她说……等你!”李锦夜飞快的截断了话头。
张虚怀也知道这会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忙把信塞进袖中,低声道:“就这几天,你着人预备下吧!”
李锦夜皱了皱眉:“我还有些话想要问他,可有机会?”
“有!”
张虚怀得意的挑了挑眉梢:“这几个月他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言谈却已经自如,我将他治好了,你得谢我!”
李锦夜闻言,神色一怔:“今年过年,我必让你在蒲类守岁。”
张虚怀眼睛一亮,手指冲李锦夜点了点道:“你丫给我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