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就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眼睛肿得跟个桃子似的,苏长衫心想:得,解释的话也省了。
久别重逢,就像重活了一辈子似的,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整整看了半盏茶的时间。
最后,苏长衫咧嘴笑道:“你男人还没死呢,就先哭上了,瞧你这点出息!”
这话,就像踩了猫尾巴似的,谢三爷一下子就炸了,他炸的方式很单纯,迅速封住了他的唇,狠狠的咬下去。
苏长衫睁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煞风景的想:我都两天没刷牙了,这小子怎么亲得下去的?
哪知,谢三爷亲完还不算,还把他全身的衣服解了开来,目光像刀刃一样,一寸一寸的看过去。
苏长衫感觉自己就像只被拔了毛的鹌鹑,“三爷啊,你再这样看下去,会看出问题来的。”
胯下的某处蠢蠢欲动啊!
哪知谢奕为全当这句话是空气,还用手摸上了--摸疤痕上!
苏长衫有些感动,有些难过,心里恻恻不安的想:这小子要是嫌弃他一身伤该怎么办?
谢奕为摸够了才肯收手,又将扣子一颗颗扣回去,转身吸了吸鼻子道:“你放心,我不嫌弃你,以后我照顾你一辈子。”
苏长衫眼角跳了跳:从哪里学的读心术啊?还有,这小嘴怎么这么甜的,抹了蜜了?
……
谢三爷说要照顾,那是实打实的照顾,穿衣,吃饭,沐浴,煎药……
不借任何人的手。
他原本铁了心的要出家,所以退了灵隐寺边的房舍,而苏长衫又是从小娇生惯养大的,除了上战场那是没办法,从前在卫国公府,就是枕头硬一些,茶冷一些都要骂人。
为了让他养病,谢奕为脸皮也学厚了,书信一封让侍卫送到李锦夜手上,目的就一个:要钱。
李锦夜只要苏长衫活着,别说要钱,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帮着摘下来,立刻命人快马加鞭的送了两万两银子过来。
有了这两万两,谢奕为在西湖边买了个风景极佳的宅子,又从人伢子的手上买十几个丫鬟。
一日三餐,茶水点心,衣服袜子,样样细致;就连沐浴用的水,都是用几十味中药煮出来的,平常人咕咚咕咚喝两口,还能强身健体。
这期间,了尘老和尚被灵隐寺的主持请去交流佛法,南北两大高僧会面,激出无数智慧的火花。
温湘看不惯两个大男人腻腻歪歪,几次三番提出要去南越,被谢奕为连蒙带骗的留住了。
哪能让她走啊,她走了,谁替世子爷把脉啊!
精贵的调养了三个月后,把苏长衫调养的细皮嫩肉的,脸色红扑扑的,甭提水色有多好了。
这时李锦夜夫妻从北狄转道杭州府,专程来见见死而复活的苏长衫。
玉渊更是把在北狄搜罗来的熊掌、鹿茸什么的一股脑的补在苏长衫身上。
就这么补着,调养着,治疗着,半年后,苏长衫总算能气定神闲的绕着西湖环一圈,李锦夜夫妇方才带着温湘离开。
这时,老和尚和主持的火花也烧得差不多,他对南越的毒一向有兴趣,收拾收拾东西乘了李锦夜的马车,直奔南越。
临走的时候,李锦夜又偷偷塞给谢三爷五万两银子,他是这样对三爷说的:
“多少年脂粉堆里滚,才滚出这么一个金枝玉叶的人儿,你别吝啬用钱,只管花,不够就找人来拿,我统共就这么一个兄弟,还是从阎王爷手上抢回来的,我不供他,谁供他!”
这话说得谢三爷又是感动,又是惭愧。
他这大男人有手有脚,却连自己媳妇都养不活,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