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浮动的人影,还有嘈杂的人声,两两相望,沈鹤亭的脸顿时就黑了,他正在浮水的动作一僵。
见他面上起了幽怨之色,苏蒹葭眸光流转,浮出淡淡的嘲讽,怎么是嫌她挨着他的事了,还是她挡着他英雄救美了?
“夫人,你……”没事?
紧随而来的萧战,看着安然无恙的苏蒹葭,倏地僵在原地,再看湖里的沈鹤亭,他只觉得脖颈处有些发凉。
“劳烦你劝着侯爷一些,救人是要紧,可也要紧着自己的身体才是。”苏蒹葭看了他一眼。
萧战急忙想要解释,“夫人,不是这样的,你听属下说……”
也不知怎得沈鹤亭突然就不救人了,他纵身一跃,行云流水一般稳稳上了岸,眼神透着冷意扫了萧战一眼,“你,跟我来。”
说完他浑身湿漉漉,拂袖而去。
他一时救人,一时又不救人,弄得苏蒹葭一头雾水。
沈鹤亭才走,沐云舒就被救上来。
“少夫人,少夫人……”她的婢女连哭带爬扑了过去。
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家丁,把沐云舒救上来的,沐云舒在湖里泡了好一会,脸白的跟鬼一样,浑身都是水,衣裙紧贴在身上,玲珑曲线毕露。
苏蒹葭吩咐人去请大夫,她眼底暗藏笑意, 这也是秦氏的人,看来她早有后招,即便沐云舒侥幸不死,也要毁了她的名声。
老夫人那边得了信,也匆匆赶了过来。
“云舒怎么样了?”
大夫正在给沐云舒诊治,一时苏蒹葭也答不上来,她四下扫了一眼,“大少爷呢?”
喜儿哭着说道:“大少爷让人传话回来,说是今晚与同窗吃酒去了。”
老夫人一听带了怒气,“还不快叫人去找。”
苏蒹葭扶着老夫人坐下,她看着喜儿说道:“你来说,好好的少夫人怎会落水?”
喜儿哭着说来起来,用过晚饭后,沐云舒心里烦闷,在榻上躺了许久,她怎么都睡笔着便想着出去转转,走到湖边的时候,也不知怎的她脚下一滑,撞到湖边的围栏,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围栏竟然断裂了,她这才跌落湖中。
“你胡说,湖边的围栏每个月都有人修检,怎会年久失修?定是你们没用心伺候,来人啊!把她们都拖下去重重责罚。”老夫人沉声说道。
苏蒹葭心里清楚,“母亲,不如叫人去检查一番,再下定论也不迟。”
侯府的围栏自然不会年久失修,只要去查,定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来。
老夫人指着徐妈妈说道:“你带着人去,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舒,云舒……”她话音才落,沈追浑身酒气,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祖母,云舒呢?她在哪?她和腹中的孩子没事吧!”
“行简,你看看你这副模样,把大少爷带去醒醒酒。”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老夫人愁眉不展的。
两个仆从扶着沈追准备带他去醒酒。
“啊……少夫人她出血了!”就在那时内室传来一阵惊呼。
沐云舒有孕在身,还不到两个月,众人清楚的很,出血代表什么。
“云舒,孩子……”这下都不用醒酒,沈追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他双目赤红,一把推开身旁的仆从,跌跌撞撞朝着内室走去,嘴里大声喊道:“一定要保住云舒和腹中的孩子。”
老夫人也慌了神,她双手合拢,不停的默念经文。
苏蒹葭眼神幽幽,这可真是好事一桩,若没了这个孩子,沈追的算计可就成空了,他自是该着急,“把大少爷拦下,大夫正在里面救人,他就这样不管不顾闯进去,岂不是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