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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庭凉凉笑道:“没准儿生病了吧?这都十几年了,他得有六十多了,凡人能活这么大年纪也不错了……”
“生病了?!”
常少祖唰一下起身,杯里的水险些洒了一身,邵庭没想到他居然反应这么大。
常少祖:“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这算什么大事?”邵庭皱起眉,眼看着他换下衣服,戴上斗笠,急匆匆就要出门,扯着嗓子喊:“你干嘛去啊?”
回应他的只有被微风掀起的素白衣摆。
常少祖一出门,迎面便撞上了江不宜。
江不宜:“师尊去哪,我也去。”
常少祖绕过他径直往外走:“你老实在宗内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这种话江不宜十年来听了不下八百次,他锲而不舍跟在师尊后面:“师尊要去看望病人吗?我可以帮师尊提东西。”
“我前几日研读医书,对一些病症也略知一二,说不定还能帮先生看一看!”
常少祖顿住了脚步:“你看医书做什么?”
江不宜也猛地停住,眼神飘忽,手背在身后拧成一团:“我,我……这几天可能吃多了,身体不太舒服,就想着练练‘五禽戏’什么的……”
“说谎不带打哏的。”
“我没有……”
常少祖并未打算追根究底,他衣袖一甩,松口道:“你也来吧。”
江不宜闻言松了口气,跟在了师尊身后。
两人下山后一打听,说书先生果然是生病了,还病得不轻,于是两人买了七七八八一大堆补品才前去探望。
说书先生家是搭的木头房子,环境不算差也说不上好,迎他们进门的是位小童仆,两人刚一进门便听到里屋传出阵阵憋闷的低咳。
说书先生躺在床上,两鬓头发早已花白,嘴唇藏在笔刷似的胡子后面,形容消瘦,脸色蜡黄,好似下一秒就要咽气儿,却在看到常少祖进来那一刻,眼底焕发出如嫩芽新生的光芒。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握住了常少祖的手,激动得脸色都好了不少:“是你啊,老兄!有一段时间不见了,咳咳,这么多年过去,你是一点儿没变样儿啊!”
常少祖也是一见如故,十分熟稔地与老先生寒暄起来。
江不宜问候了句,将手中礼品交给小童仆后,目光就落在了一直侍候在老先生床边,但从进门后视线就没离开过常少祖的蓝衣女子身上。
悄悄翻了个白眼儿。
蓝衣女子搬出凳子,招呼两人坐下,十分礼貌地端水倒茶。
她茶杯递给常少祖时,常少祖接了过来,并轻声道谢,他嗓音低沉清冷,女子立即双颊飞红,别开了脸。
尽管有白纱遮挡,却难以掩盖他举手投足间透出的高雅气质,喝茶时微微仰头隐约可见流畅的下颌骨。
非但没能挡住多少容颜,反而有种不可亵玩的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