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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摘的?”
常少祖指尖拂去叶尖悬挂的水珠,却没有接过来,垂下的眼睫尾梢拉出长长的弧度,显出几分凉薄:“我怎不知,这西北边境的紫苜,也成了随随便便能摘得到的了?”
水珠在他脂玉般的指腹划出濡湿的水痕,江不宜一行骂自己不争气,一行却如何也挪不开眼,往前一步,让湿漉漉的叶片,贴在了他掌心。
“那里人是怪了些,却也不算麻烦,你只管喜欢就好,无须在意那些繁琐……”
江不宜话未说完,脑子里却忽然冒出江了的声音,将他旖旎的心思全然打散:[你不快些认错在废话什么?师尊生气了你看不出?]
生气?江不宜瞥了眼常少祖脸色,是过于冷淡了些,可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该不会是难为情了罢……
常少祖抽回手,后退了半步:“是吗,倒难为你费这些工夫了。”
江不宜一听,愈发确定心中猜想,硬邦邦道:“你既知道,以后便别说那些伤春悲秋的瞎话了,不就是养死了几株草,再养不就是,从前也没见你这么多愁善感,还自己躲起来喝闷酒,多大的人了,矫不矫情……”
他一行嘟囔着,一行又往前一步,将湿漉漉的花往他怀里塞:“快拿着啊!”
江了语气冷了些:[别往前递了,你难道没看出师尊神情不对劲?]
江不宜故意同他反着来似的,见常少祖不肯接,直接捉住他的手腕,掰开他的手掌硬塞入他怀中。
常少祖眉尖微微蹙起,低着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下颌绷成一条线,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着,风一吹,白衫尽数裹住他的肩,显得愈发孤伶瘦削。
江不宜抚着掌心下那片温热细腻的肌肤,想到两人如今关系,已非比寻常,愈发按耐不住同他亲近的心思,左手抬起又放下,最终落在他的肩头。
“夜里凉还下着雨,你若这么喜欢看,我与你一同回屋去看……”
江不宜见他一直低头看花,没有反应,胆子大了些,手从他肩膀往下滑,虚虚环住他的腰,还未使力,一股力道突然猛击在他腹部。
江不宜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再抬头时,整个脑子都是懵的。常少祖居然踹他?踹他最重要的人??
不仅如此,常少祖还斜睨着他,凤眸一如往常冰冷:“手不老实,可以剁掉。”
江不宜一挺腰,腹部扯得倒吸了口凉气,难以置信道:“如今花都在你手中抱着了!我连碰你一下都不行?你就这么喜欢踹人,连最重要的人也踹?”
“最重要的人,你在说谁?你?”
他语气中若有若无的嘲讽,像密密麻麻的小针戳在他心里,江不宜手指着他怀中的花,气得眼眶泛红:“是你说的!若能养它开花,便让我做你最重要的人!”
常少祖眉心也狠狠拧起,眼底迷茫不似作假:“我从未说过,你记错了。”
“你想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