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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宜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
常少祖:“…………”
江不宜指着他的手用力一甩,别过头去,硬邦邦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这时候倒出乎意料的君子,常少祖忽然有些想笑,他伸手去勾他的手指:“我都要杀你了,还在乎这个?”
江不宜触电似的甩开他的手:“别碰我,我可不会再上你当了!”
“这么怕我杀了你?”
“我有什么好怕的!你这些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别想把我当靶子打……别碰我!!”
江不宜双手抱胸,像个炸毛的刺猬,黑眸怒瞪着他。
常少祖头一次发现,逗弄这条小疯狗是这么有趣。他唇角弯了弯,抽回了手,将要说出口的话,又在腹中打了几遍草稿,才道:“我方才说的是‘如果’。”
江不宜眉心渐渐舒展:“有什么分别?”
“我确实要杀你第三百零一次,但不是在这里,而是在‘这里’。”常少祖说着,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你不是说,这是你的自传?”
江不宜一愣,隐约猜到什么,坐到了他的对面,床板被他压得吱嘎一声响。
常少祖:“你难道没发现,里面每一种的开头,都是同一句话?”
“就是发现了我才……”
“现实中怎会有那么多同一天?”
江不宜点头,他一行悄悄去勾那只压在被褥上,方才被他甩开了两次的手,一行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明白。”
常少祖余光瞥见他的小动作,眸光微转,在他即将勾到自己小拇指时,不动声色往后收了收手。
“我也不清楚,但自我重生后,总是会做同一个梦,梦到我刚重生回来的那一天,外面下着大雪,你跪在外面,求我出去见你一面。”
江不宜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又去勾他的手。却总在一步之遥时,被他躲开。
“只有杀了你,我才能醒过来,而过几日,又会陷入那个梦里……”
常少祖一行用手指勾着他一点一点往前,一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还在解释。
看着他那副假正经的样子,江不宜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地攥进掌心。
常少祖没有甩开。
从常少祖解释的第一句话开始,江不宜就相信他接下来的话足够说服自己。
不知何时,两人已挨得极近,江不宜鼻尖几乎要撞上他的鼻尖,连喷洒出来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夹着幽淡的兰花香。
江不宜乱了心神。
他一会儿屏住呼吸,一会儿呼吸又愈发粗重,几欲渴求地手掌不停摩擦着他滑腻的手指。他像是着了火,抬起眼,急切地,直勾勾地盯进面前人的眼。
他在渴求他的回应。
可常少祖还在像不知道似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