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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师尊待他确实如以前一样,他非要追究昨夜事不可吗?就当做是一场梦不好吗?
况且……若不是傀儡术,师尊本性就是如昨夜那般,如他口中所说,如千万人口中所说那般恶劣不堪……他又能如何呢?
抛却贞洁的枷锁,从常少祖将他从妖兽口中救下那刻起,十年来,那袭月白身影,早就如纤绳一般,一寸一寸,深深勒进了他的脖子里,同他的骨血筋肉融合在一起。哪怕有天,厄运扯断了他的头颅,那根绳子,也依旧嵌在撕碎迸溅的血肉里。
他可以不要命,但他离不开常少祖。
江了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正当他要放生野兔,准备放弃时,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男声。
江不宜打着哈欠:[你在搞什么?嗯……傀儡术?]
江了动作一顿,把兔子又放回原处:“你知道傀儡术?”
[害,只要是歪门邪道,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区区傀儡术……]
江了打断了他:“你同师尊什么时候好的?”
耳边瞬间陷入死寂。
良久。
江不宜:[…………草!]
他妈的,他这是睡了多久,江了怎么知道的?他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听见!
江不宜:[谁告诉……]
妈的,肯定是那天偷看的那小子。
江不宜:[你去问过常少祖了??]
可是那小子是跟着他去了,才偷看到的啊!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江了知道了,常少祖得揍死他……
江了听着他神经质般,语句断断续续,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害怕,抓耳挠腮的动静,冷下声,又问了遍:“你同师尊什么时候好的?”
又是良久的沉默,江不宜再开口时,已定下心神:[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
[就在你到这儿来的前一天晚上,丑时三刻。]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精确到第几次呼吸,第几次心跳。
江不宜扬起脑袋,语气克制不住地骄傲和得意,仿佛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昂首挺胸坐在地上,晃着大尾巴等主人夸奖的大狗。
[常少祖的床上,他主动。]
“轰隆——!!”
帐外雷声骤然响起,暴雨倾盆,滴滴答答落在帐顶,砸出闷响。
江了微微睁大了眼睛,恍然道:“你说什么?”
“很惊讶吗?大概是前世做出感情来了罢,是常少祖勾引我上他的床,让我亲他的嘴,摸他的腰……”
江了瞳孔骤然缩成针尖般大小,他抬手把茶杯书卷悉数扫落在地,噼里啪啦的碎响和着雷声,淹没了江不宜接下来的话。
江了胸脯剧烈起伏,神情显出几分阴鸷与狰狞:“师尊怎么可能主动同你这种肮脏下贱的东西……你动了手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