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花寻死上吊没死了,却给孙秀花敲了一下警钟。她私下嘱咐儿子以后再不要去爬瓜;也不要再跟金锁一起玩了。“二拧劲”听了尽管点了头,但有些毛病岂能是说改就改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说起“二拧劲”的奇闻轶事,除了他爱听墙根之外,尚有两三件堪为经典,咱不妨多说几句,以加深对他的了解,诸位千万别嫌啰嗦。
一年春天,奶奶喂的几只老母鸡又开始下蛋了,每天都能嬎三五个鸡蛋,自己却舍不得吃,想攒起来卖几个零花钱。这鸡屁股也就成了老太太的“小银行”。一个春天下来,还真能攒上百把二百鸡蛋。
她将鸡蛋小心存放在一个口小肚大的草篓里,十天半月就能攒上一小篓,然后拿到集市上去卖。“二拧劲”发现了奶奶的鸡蛋篓,顿时打起了歪主意。每天过来帮奶奶干活,还奶奶长奶奶短的叫得亲切。老太太被哄得心花怒放,便对他放松了警惕。他趁奶奶不注意,每天都要从鸡蛋篓里往外拿一两个、三四个带回家去,且天天如此。
奶奶见存放鸡蛋的草篓子快满了,欲拿到集市上去卖,可她仔细一掂量,发现草篓子比原来轻了许多,心下疑惑,咦,这也鸡蛋也没见少呀,咋就比过去轻了许多?待拿出十几个鸡蛋一看,才发现只有篓子口有鸡蛋,下面全是用破布衬、烂套子垫的底,气得奶奶差点背过气去,怀疑是孙子“二拧劲”所为,连忙去寻儿子赵西勤,可赵西勤问来问去,“二拧劲”就是不承认,即使屁股被揍肿了,也是咬牙不承认。孙秀花心疼孩子,说婆婆自己煮了吃了,反来诬陷孙子,结果两口子还因此事干了一仗。
每年冬天,敬老院的菜园里大白菜都长得棵大饱满,“二拧劲”和上学路过的几个孩子看得眼馋,想挖一两棵回家炖粉条吃,可无奈的是,大白菜有看菜园的田老七看得紧,等了几个晚上都没能得手。
常言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田老七也有离开的时候。一天晚上,田老七去学校看电影,他们就下了手。偷就偷呗,可他们偷得古灵精怪,专挖白菜心,挖了心还将田老七的小尿罐用白菜帮裹在里面。
田老七这人年龄大了,冬天怕冷,夜里解手从不出门,常常将一个小尿罐放在床前,晚上解手用,白天就放在屋山西头。他寻不到尿罐,只得又买了一个,可过了几天,又没了。
他十分疑惑,心想,谁会过来偷一个小尿罐呢?又接连买了三四个,都是一样的结果,最后那一个,他说啥也不敢往门外放了。
天下了雪。敬老院的司务长领着工人去刨白菜,接连发现三四个小尿罐被包在白菜帮里,气得田老七是七窍生烟,只要见了过路的男生,就破口大骂,一连几天都没消停。
这家伙也是一个有怨必报的主,这次爬瓜就有点“报仇”的成分,故意毁坏了不少瓜秧和瓜纽,因为他曾被照泰和汉益坑过了一回,差点没被西瓜撑死,所以一直耿耿于怀。
原来西瓜刚刚坐纽时,几个孩子就给盯上了,私下议定,一旦西瓜能吃了要来爬瓜。他们下地薅草时,总要围着西瓜地转,号住了几个大的。照泰和汉益早就知道这帮孩子是个麻缠,为了稳住他们,破例“请”他们吃过一次西瓜。
雨后的西瓜易开裂,开裂的西瓜容易坏,扔了也是扔了,不如请请这帮嘴馋的孩子。孩子们被客客气气地请进瓜棚。照泰和汉益挑了几个开裂的大西瓜,笑着嘱咐道:“好孩子,想吃瓜跟爷爷说一声,可不能来爬瓜,你们也不知道哪个生,哪个熟的,白白糟蹋了许多西瓜。”
“二拧劲”他们受宠若惊,吃着清凉可口的西瓜,连连点头,表示以后不再过来爬瓜了。照泰和汉益坐在床上,悠闲地吸着烟,微笑着看他们吃瓜。这些孩子真是太需要西瓜了,一口气吃了两个,“二拧劲”将肚皮拍得啪啪响:“照泰爷,有点饱了。”
“这才哪到哪啊?再吃,再吃呀,爷爷今天管你们吃够。”照泰嘿嘿笑着放下烟袋,又切开了一个大西瓜。“二拧劲”看看照泰和汉益,表示再不要切了。汉益则慷慨大度地说:“吃吧,这切开不吃就坏了。”
“二拧劲”他们又勉强吃掉了一个,剩下的一个他们说啥也不想吃了,感到肚子撑得有点疼,但在照泰和汉益的热情鼓励下,几个孩子强忍着涨痛,将最后一个西瓜也吃了下去。
那天夜里,“二拧劲”差一点儿没被撑死,揉着肚子难受了大半夜,后来虽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却寻了一夜茅厕。最后倒是将茅厕给寻到了,可惜寻的又不是地方。
第二天醒来,被孙秀花骂得狗血喷头,原来憋的一泡尿全撒在床上了。为了报这一箭之仇,他们才策划了这次声东击西的爬瓜行动,还白白糟蹋了许多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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