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绣花漫无目的回到屋里,梁父梁母虽然不怎么待见她,但毕竟还是儿媳妇,也没过多说什么,况且他们身上都有伤,自身难保。
陈绣花按以往那样,开始做早饭,虽然今天迟了一些,好在大家都没吃东西。
她烧了一锅水,准备煮玉米粥,还有煮芋头和马铃薯。
她平常喜欢芋头沾点辣椒吃,便又剁碎十来个辣椒,里面放了一点酱油。
那时候酱油十分珍贵,平常人家只沾盐水吃。但梁羽生新婚疼她,特地到百货铺买回来的。
梁父梁母在大厅互相疗伤,互相帮着上药酒,一会儿说太用力,一会儿说没到关键处。
梁母还是挺想得开的,可能因为都是女人。她对着厨房说:“花儿,你怎么那样说话呢。
即使自愿也要说缓一点,免得让人听了觉得你恨不得迎了上去,我们家的脸面算是丢光了。”
陈绣花只顾做早饭,一声不吭,并不搭理婆婆。看到水滚开,她放着玉米粉到锅里,边放边搅拌。
“花儿,没事啊,日子还长着呢,就当摔一跤,以后跟羽生好好过日子。”梁母怕陈绣花憋出病,又想着好话安慰她。
“哼,说得轻巧,咱儿子头上可是绿油油的。”梁父说。
“你还想怎样,事情都发生了。”梁母正帮梁父擦药酒,狠狠给他一巴掌,梁父哎哟一声惨叫。
“最毒妇人心。”梁父眼幽幽看着梁母。
很快芋头煮好了,玉米粥也煲好了。陈绣花只顾盛了一碗,拿了七八个芋头到篮子里,沾着辣椒酱一人吃起来,看起来还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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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梁母说:“妈,我先吃了。”
梁母看到辣椒酱也想吃,但也只“嗯”了一声。
陈绣花吃完又到天井里洗了一把脸,然后回到房间,仿佛早上的事对她没一点影响。
梁母梁父看到儿媳妇回房了,也不顾疼赶紧吃早饭,他们早就饿扁了。
正当他们吃着香喷喷的芋头时,陈绣花却打扮得花枝招展,说要出去走走。
梁父摇摇头,说家门不幸,招了一个荡妇上门。
梁母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是事已至此,觉得儿子他们的事,还是得他们处理。做父母的说多错多。
梁羽生打了陈绣花后,跑到山坡上大叫大喊一会,又滚在草地哭一会。
他没一会儿觉得肚子饿了,便也只能回家,当他踏进家门时,他又不想回去,不知怎么面对自己的媳妇儿。
他在门口徘徊犹豫时,乡亲有人告诉他,陈绣花打扮得漂漂亮亮出去玩耍了。
梁羽生恨得牙齿痒痒的,说了一句烂货,便走进家里。
梁父梁母正在收拾桌面,见儿子回来,便叫他赶紧吃早饭,免得饿坏。
刚才在山上哭喊一会觉得饿,这会却又没心情吃了。
他神情落魄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股淡淡的香味扑入鼻子,那是陈绣花的雪花膏的味道。
梁羽生坐在平常媳妇坐着梳妆的椅子,看着镜子的自己,无精打采。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他狠狠打了自己一拳,镜子里的那个人露出痛苦表情。
只见桌面雪花膏盒子下,压着一张纸条。梁羽生赶紧拿起来看。
陈绣花曾读过两年书,字却写得工工整整。只见纸条上面写着:
“我走了,也只有我去死,才减轻对你们的伤害。我是个脏女人,不值得。
以后娶媳妇,记得新婚夜不要给她糖吃,日子太甜了,难得长久……绣花敬上。”
梁羽生脑袋空白,像丢了魂魄,一头撞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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