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垣与程犀的心情比她更无法描述!
两人本是抬眼看谢麟的,然而第一眼却都看到了一个熟人——程肃。
史垣又要厥过去了,程犀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史垣忍着没厥过去,将怒气先撒到儿子身上:“都出去,你们这像什么话?!”清完场,才将“程肃”打量了一下,从头看到尾,只骂自己蠢:这个长相,确实是个女孩子嘛!当初自己怎么眼瞎认错的……
!!!
史垣不敢置信地看向程犀,兄弟几个一起过来,从高到矮一个比一个好看什么的!这是阴谋!
知道这是个女孩子,史垣就不好继续盯着程素素看了,哼哼唧唧地:“这是要做什么?我能将你们怎么样吗?”参一本?岂不是自己闹笑话?还有李丞相的情面在,当初是在李家做的教书先生,这事不但不能宣扬,还得帮忙捂着。
一时之间,史垣也憋屈得狠了。
程犀是个实在人,想着真心道歉,程素素可不想大哥委屈,抢先说:“先生恕罪,是他们都拗不过我,才答应了的。”
“最坏就是你了!”史先生悲愤地说,“你究竟想要干什么?看看你搞的这个事!”
“就……就读个书……”
史先生右手背敲着左掌心,啪啪作响:“读书不会在家里读吗?你……跑出来干嘛?”
家里没老师教啊……程素素低下头,半个字也没讲。
谢麟却在这时缓缓开口了,诱哄的口气里拖着长长的叹息:“史翁,舍不得呀——”
史垣看看程素素,想想对“程肃”的期望,感觉自己从一开始就跳进了一个大坑里!气哼哼地反问:“书读好了,能下场大比,能立朝论政吗?徒惹伤怀罢了。”
谢麟道:“事在人为嘛,多懂些事情,有什么不好呢?”太开心了好吗?!
史垣瞅瞅程犀,再瞅瞅谢麟,撂下一句:“你们就惯着他吧!真是……真是……心气高了,看的、论的都是国家大事,也不知是福是祸。你好自为之!”
程素素老实极了:“是。”
史垣越想越气,忽然说:“你不是不会作诗吗?我怎么记得,御史大夫说,你作过一首很好的小令?嗯?!”你他妈逗我吗?!
程素素也吸了口凉气,觉得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因为史先生说:“外面人还活着吗?来个活人取笔墨进来!”
他的声音很不好,外面飞快地送进了笔墨,又飞快地跑了,也不敢停留多看谢麟两眼。
史垣的口气依旧很不好,拿着根笔横着递过来:“写!”
写个毛线啊!这个是真的不会,然而若是不写个能让史先生满意的,恐怕狗腿都要被打断了啊!
程素素硬着头皮,做了一回文抄公,提起笔来,想了一想,写了两句:苟利国家生死己,岂因祸福趋避之。
然后放下笔来,想说“下面的吓忘了……”
看到史先生的脸色,又咽了回去,最终纸上只落下了这十四个字。史垣脸上显出痛惜之色来,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外面还有活人吗?把我书房里桌上那本册子取来!”
程素素一脸懵逼,直到被册子打到肩膀上,按住了取下来一看,是史先生整理的考试重点。
程素素将册子揣好,端端正正给史垣磕了个头。
史垣一摆手:“罢了罢了,这事我当不知道了。”
程素素乖巧地跟着程犀,打算回去,却听到史垣忽然说:“李相公的家学里,自家子弟不用担心,附学的人呢?!你们以后要是偶然见面了,怎么办?小心点!”
男女有别,等闲不会故意结识,可是京城的圈子就这么大,偶遇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程素素长的还不是一张大众脸,还是个挺有辨识度的漂亮姑娘。这可儿必须提瞒下来,不然……
程素素吞吞吐吐地:“那个……”
“说!”
“我把六蔡打了,不知道他们记恨不记恨,不过他们现在还挺乖的。”程素素答得飞快。
“六……六个?”史垣顿时想起来一件旧事,“是那一次?你给我讲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