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照看见,闻炳肩膀右侧血肉模糊的伤口处,一抹黑焰盘旋其上,时刻灼烧着他。
姜照隐约猜到,只要应璋不收回这缕黑焰,闻炳这辈子都别想补回他这条手臂。
他能猜到,其他人又怎会猜不到。
果然,天权堂的人立刻坐不住,翻身下马。
闻炳还在被应璋踩在脚下,动弹不得,天权堂之人投鼠忌器,只能站在不远处试图同应璋谈判。
但应璋向来拒绝渺小之辈的谈判。
应璋飘飘然地睨了这些人一眼,不带任何喜怒之色,却宛如浓稠雾霭扑向众人,铺天盖地的危机与压迫感钻入他们的尾椎,蔓延全身。
有人硬着头皮:“你这弟子好大的胆子,可知自己伤的是我天权堂的谁吗?!”
应璋“哦”一声,尾调上扬,漫不经心,“谁?”
脚下愈发用力,几乎是碾着闻炳的心口,端的是让闻炳永世不得超生的架势。
闻炳心痛伤口痛,堪称痛不欲生,一改一刻钟前的威风嚣张。
那人还想再阻止,但闻炳却拼命举起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竭力示意自己的小弟们别再说话。
“天命峰唯一的弟子,”闻炳无力地垂下手,边咳边道,“果然不同凡响。”
应璋唇边仍噙着笑,“好眼色。”
“……”闻炳额角一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误伤了您的侍从……”
他喘着粗气,几乎是从喉咙中滚出话来:“但天权堂是仙府执法者,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多有得罪,请……”
他的话被猝然打断了。
因为应璋像踢垃圾一样把他一骨碌地踢到自家小弟们的脚边。
“海涵了。”应璋敛笑,“滚吧。”
第44章
潺潺水声中,浮榭主屋一室寂静。
姜照晕乎乎地被应璋带回来,已经快一个时辰没同自家宿主说上话了。
自家宿主看书修炼甚至选择闭目养神都不想搭理他。
姜照委屈,姜照哭唧唧。
“分明是天权堂的人无理行事,我只是阻止他们一下而已,谁知道那个叫闻炳的那么横嘛。”姜照趴在桌案上,扁嘴道。
这烂人看谁都是无差别伤害,不爽就一鞭子抽过去,完全不顾及旁人死活,算什么仙府执法者。
然而应璋仍然一语不发,权当没听见。
“宿主,好宿主。”姜照悄咪咪地用手指捏住应璋的衣角,“你理理我啊。”
他话音刚落,指尖捏住的衣角便被不动声色地挣开。
“?!”姜照瞪圆了眼,显然没想到自家宿主已经这么不待见他了。
他倏地坐直身子,没好气道:“你不说话是吧,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