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来,你怕是要被人抽筋扒皮,粉身碎骨得渣都不剩。”
上官濯月勾唇笑,刮了下花眠的鼻尖——这家伙本来就长得非常好看,这动作若是对那些寻常小女儿做,恐怕是要把她们刺激得小鹿乱撞……
只是现在暴雨之中,两人都十分狼狈,实在称不上什么潇洒,花眠又牵挂着玄极,于是腰一使劲儿便从他怀中脱开来,自己稳稳站在甲板上:“二皇子殿下,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知道我是什么,寻常东西不可能轻易将我粉身碎骨的。”
上官濯月只是笑着看着花眠:“你变了不少,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个说话都结巴的小姑娘呢。”
花眠心想我现在说话也结巴,若不是被你轻易看扁了急着辩解的话——
其实单纯被人看扁对花眠来说也无所谓,只是这家伙是天底下为数不多知道她是无归剑剑鞘的人,她不想叫他看扁了,连累着主人一起被看轻。
想到玄极,花眠心中一紧,这才想起正事似的转过头去想要寻他,结果一转头发现,自己担心玄极被人看轻这种想法实在有些多余,因为那边,玄极已经手起刀落,带着无归,意气风发地直接将汐族圣兽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花眠:“……”
在水里,玄极被那圣兽逼得束手束脚,如今在水上,那圣兽实力大减却再也不是玄极的对手,冲上来便撞了个正着——
大仇得报!
……报得还有些过于容易了些。
鲜红腥臭的血液淌得一甲板都是,旁边,汐族女祭祀看得目瞪口呆,仿佛还没反应过来本族圣兽就这么被砍了,那副震惊又无话可说的表情在那张漂亮的脸上凝固显得有点儿傻——
花眠心中一阵爽快。
以至于忽然之间,她有了开玩笑的心情,走到玄极身边,路过汐族圣兽时颇为解气地踢了下那大脑袋,然后踮起脚用袖子给主人擦了擦脸上飞溅到的血液,笑了下:“这下好了,晚上可以吃剁椒鱼头。”
周围没人说话。
青玄脸上看上去大概是如果不是方才花眠稍微露了一手帮众人挡过第一波箭雨,为大家争取了应对暴走汐族圣兽的时间……这会儿他恐怕已经拎着她把她扔下海里喂鱼。
花眠倒是不觉得自己这玩笑开得不合时宜——
毕竟她因为这畜生遭了多少罪,天底下算上她自己,也不过是主人再加无归三人知道而已……所以她并没有计较此时汐族女祭眼圈发红,特别委屈地看着自己:“姑娘可是听了什么不好的传言,如此讨厌本族圣物兽,它这样惨死你却如此欢快?”
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我见犹怜,任何人看了怕不是都要心疼一番……花眠在心里暗自蹙眉,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无辜地看了汐族女祭祀一眼,花眠小声道:“它刚才冲过来的样子很吓人啊,一股子不知道打哪来的邪气。”
后半句是实话。
花眠一边说着一边捉住了玄极的衣袖,无所畏惧地看向善水:这年头懂示弱撒娇的并不止她善水一个。
想到这,花眠还挺了挺胸,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她颇为理直气壮。
果不其然,佳人再如何貌美如花、楚楚动人那都是别人家的,善水那小可怜的模样加上白莲花台词,本来就令甲板上的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吐槽“脸皮真厚”……且不幸的是,无论她再怎么演技一流,还是连玄极一个“蹙眉”的细节都没换来,只是随便瞥了眼善水,便伸手将满脸欢快的花眠拉入怀中:“汐族圣兽暴走,身上携带邪神荒的气息和部分法力,易某看方才汐族诸位准备妥帖得很,显然早知道此事,难不成是忘记了诸夏大陆的规矩……”
——诸夏大陆有条板钉钉上的规矩,平日四族在自己的地盘上无论如何折腾都没问题,只是一条:禁止隐藏任何有关于邪神荒的信息。
看看玄极说完之后,汐族女祭祀那张苍白的小脸,啧啧,她们也知道这是在犯规。
“往东不远有座海岛,根据易某所知上面似乎栖息着一些古老的汐族先民,是个有规模的渔村……好在此次易某恰巧经过,阻拦这畜生再祸害人间,”玄极淡淡道,“若酿成大祸,汐族要承担的后果可不止如今这一点。”
玄极也是一个说话做事很讲究时机的人。
花眠眼睁睁瞧着他一边说话一边将之前抢走的那颗千年鲛珠拿出来,指尖一弹扔到迟迟赶来的汐族领袖手中——
这便算是还了之前拿的东西。
而汐族领袖接过千年鲛珠,面色苍白,欲言又止,最后憋了又憋却是垂头丧气屁都不敢放一个,总不能强行说那汐族圣兽就是因为没有了千年鲛珠才暴走的……长眼睛的都看见了,今天是十五,月亮高照,而前几个月也是十五,易玄非在汐族与圣兽缠斗受了重伤——
仔细想想,这中间怎么可能只是巧合。
上古时期,邪神荒的力量便伴随着月亮盈亏而波动,月圆夜正是他力量最强的时候。
汐族圣兽每逢月圆夜便沾染邪神荒的气息暴走,恐怕是早已发生的事情,恐怕是汐族忌惮他人前来讨伐,拉不下面子,才一直遮遮掩掩。
如今被人家撞了个正着,汐族领袖只好吃了这哑巴亏……赖不得他,原本汐族在四族之中就不够强势,相比起几百年前在海里都不安生想要扩张领土以至于打到陆地上,赶走狼族抢占血狼湖的如今的汐族先祖领袖,如今他们的领袖,说他一句混吃等死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