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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快三十岁的人过来呢。
不敢东张西望,他将卷子翻到前面,开始检查。这不是阿苇教的,阿苇根本没有检查的习惯,看他检查还嘀咕:“一次做对不就好了吗?这样多浪费时间。你这习惯真不好。”
王义想到这个就委屈的扁嘴,他也想一次做对,他能吗?他显然不能,所以还是要听学室老师的话,认真一题一题的检查啊。
检查到一半的时候,肚子就开始叫了。这也是王义习惯的情况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家做题目,根本没有干重活,可他还是饿得特别快。在家练习时每次到这个点就觉得饿得脑子发蒙,勉强再练习也做不下去了,一定要吃点东西。
现在肚子一饿,王义就知道不能再做题和检查了,说不定对的都给检查出错来。
他从包里拿出掺了白面的玉米面馒头,非常珍惜的咬了一口。
这里面可是有白面的啊,吃起来果然不一样,不拉嗓子,还有一点点玉米面的甜味。
九月中旬的天气不冷不热,吃凉食喝凉水对穷人家来说还挺正常的。王义像这儿大部分人一样,家境属于过得去但不是特别富裕的,长这么大都活得比较糙,在家喝凉水喝惯了,并不在乎。他在馒头里夹了点腌的菜叶子,就着凉水大口吃完,举手引亭卒过来带他去撒尿。
这次考试只有男子参加,周围也没闲人,所以就稍稍挡了挡,挖了几个坑搭了木板,王义只要撒尿,很快就解决出来了。
回去时,他看见自己侧后方,一个衣着明显比他和旁人讲究的少年,吃东西就不像他这么随意了。只喝了几口水,皱着眉头吃白面包子,显然有点噎着了。
别人不懂,王义听陈苇讲过,像有钱人家娇养出来的,乍然喝冷水会闹肚子,想来那人也是得了家里嘱咐,不敢多饮吧。
不敢多看,他迅速回到座上,继续自己的验算。待把错题重算了两遍改过来,他才开始磨墨,完成另一份卷子。
这份卷子同样量很大,考的是识字量。跟计算题一样,先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满满五页纸让填字!
他们并没有引入拼音,这三页纸的内容是他们的识字课本,也是嬴政从后世带回来的《百家姓》《千字文》。
后世漫长的封建王朝,用的启蒙书籍除了音韵类之外,主要就是“三、百、千”。但嬴政翻看之后,发现《三字经》里在战国时不曾发生的典故用得太多,很难更改,所以只带回这两本。
《百家姓》原想改成《百家氏》,但他这个时候已经是姓氏开始合流的时代了,所以最终还是没有更改,他只让李斯将《百家姓》中的姓氏顺序作了调整,将“嬴”姓加进去,并放在了第一个。
不然岂不是让赵国得意了,岂有此理,秦国的手下败将耳!
《千字文》里也有后世的典故,不过比《三字经》少得多,这本他交给了韩非和李斯,将类似“绮回汉惠”之类的典故改成当世可知的典,还要切合音韵,颇费了一番功夫。
不过这确实比原本历史上秦国统一后用的《仓颉篇》上口易背。一篇千字文学下来,自然也就掌握上千字了。
现在考试,劈头就是整部千字文!随机挖去一些字句让考生填满。
王义打叠起精神,小心翼翼地用毛笔填字。
没法更改,虽然填空的地方略大,勉强能挤下两个字,但是陈苇这个妹妹除了辅导之外,也有一点在张苍边听来的不算秘密的消息可以教他。
比如说,涂改的试卷在同样分数的情况下,肯定要比整洁的试卷得分更低。
王义心中哀叹:要是用竹简考试还能刮掉错字呢,这纸可真没办法了。
他唯有高度集中注意力,用学了也不过三年的毛笔,写下不那么好看但力求清晰正确的字迹。
这五页纸写下来,感觉比做了几页数学题还累。毕竟铅笔字他抠了一点馒头去擦,大致也能擦干净。而且听妹妹说数算卷虽然也有卷面分,但重点还是看做出来的结果,不像文字卷扣分厉害。
五页写完,就是近一年在启蒙之后,学的一些文章的简单默写。这部分考完,最后是实践题,倒也不复杂,不过却是他们这些考生几乎没有经验的事情。
都是些县中亭里的实际问题,考卷上给出律法,然后问某事应当如何处置。他们还没有学律,这是嬴政让人出题时加上的内容,为的是看看这些考生是不是听得懂人话。
嬴政在后世虽然没有刘彻那么广交好友,但各种工作往来,旅游问讯,乃至日常生活,不知不觉也加了一堆好友和群。
经常看那些考上编的在群里哀嚎,问就是不知怎么招进来废物一样的新人,人话都听不懂。
轵道亭是个试验场,这些普遍十六七岁的少年也只会分去做一些佐吏,连田典里典这样虽地位不高却也要独自主事的小吏都不会让他们做的。
但不管如何,总归也是秦吏。不会的可以学,但要是阅读理解听人话都不行,那要他们干啥?数学好的话,就做研究去吧,官吏是不能行的。
王义这方面没什么问题,他是个挺机灵的少年,虽说没表妹的辅导时数学成绩一般,但理解能力还是不错的。耗费极大的精力完成前面的内容之后,看着最后五条题目,他甚至松了口中气,觉得诧异起来,把题目又看了两遍,生怕有自己没注意到的陷阱。
这不是对照着给定的律法就能完成的吗?真的是最后的大题?数算卷可不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