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真是个令人神往的世界呵。
“儿虽不能尽现后世种种,但也必将竭尽所能,让天下得其一二好处。母亲且保重身体,看儿施为。”李世民坚定地说罢,忽又一笑,“再者,还有那电脑里后世的影视,可见未来一斑,只是现在不方便拿出。阿娘等一等,将来总能看到的。”
窦夫人失笑,揉了一把他的头顶。什么将来,自是隋灭唐兴的将来。她自然要保重好,她还要看着儿子登临天下,看儿子为舅家报仇呢。
唐国公府庆祝,但高府却一片愁云惨雾。高夫人带着长孙无忌和长孙琰回来,与兄长叙谈,几乎哭了出来。
高士廉也是叫无妄之灾,他与兵部侍郎斛斯政交好,斛斯政参与了杨玄感叛乱,失败后果断逃去了高句丽,剩下他的亲朋好友在大隋遭殃倒大霉。
人生在世总会交几个朋友,谁知道这朋友能干出什么事把你给连累了。高士廉也很无奈,好在他确实只是交好,没有参与这个失败的造反事业,所以只是被流放到岭南,为朱鸢县主簿。
不过这地方笼统称为岭南,实际上不是后世人们印象中的两广福建一带。拜此时疆域广大之福,这个时候的岭南还包括了交趾郡在内。
朱鸢县就在交趾郡,位于后世越南河内附近的海阳省。
这个事李世民没法干涉。高士廉的辈份和年纪不是他能征招的,不能让他在平叛中立功以撇清关系。不过他知道高士廉这一去反而避开了中原的战乱和杨广不时的杀人,也没有因为瘴气而病不能起,健康的活到七十出头才老死,所以也不着急。
毕竟他必然会改变历史,万一高士廉没去交趾,反而在战乱中死了,那他就太难过了。
出发前,李世民也去拜访了一趟高士廉。
必不可少的寒暄和安慰之后,两人的身体姿态和神情都放松了下来,因为客套完了,就是说闲话的时候了。
李世民笑得很灿烂:“舅父,我听说交践虽然有瘴疬之苦,但美味的水果也很多,舅父放宽心,过几年就能回来了。”
高士廉表情僵了一下。
这孩子真是自来熟,还没成亲呢吧,这是跟着谁叫舅父啊?
不等他回神,李世民又道:“我这里还有件事,要请舅父帮忙呢。”
舅父都叫了,高士廉还能说什么,只得道:“你说。我这一去也没什么能做的事,你若有所托,我尽力替你做到就是。”
“我从海外弄了些种子,舅父是知道的。有些已经种下了,但有些在关中和中原都不适合,就只能种在交趾。其中一种恐怕在朱鸢县都种不了,还得往南走。我想请舅父带上几个我庄上的人,照顾一二,让他们在那里弄几个庄园,把我的种子种下去。”
高士廉有点看不透这个唐国公府上的二郎了。
明明小小年纪就立下平叛的功劳,虽说不能与霍去病相比,但这不是年纪也小很多么。听说陛下私下里很看重他,一心想培养他成为真正的冠军侯,前途不可限量。
可为什么心思似乎还放在农事上呢?
但尽管是妹妹的女婿,这关系还是有点远了,更是还没成亲,不是自家的子侄,高士廉不方便多问。反正也是小事,只当是帮自家晚辈一把,便应下了。
李世民要种的是橡胶和油棕榈。为了这两种作物能在交趾扎根,他跟嬴政都费了不少脑子。
嬴政是打下那地方还得隔许多年,橡胶就罢了工业发展恐怕比它生长得还慢,但棕榈树是即时可用的。
真到那时候再种,等长成了自己都不一定能看到了。
李世民是自己年纪太小,找不到合适的人办这件事。尽管交趾还在大隋治下,但实在太远太不方便了,就跟嬴政那边的张良一样,想找人负责在那边种树不是不行,但不是他这个年纪能安排的。
只有刘彻最得意了,不时跟他们炫耀进度。
“长得有一人高了。”
“成活了不少哈哈。”
“油棕榈再过两年就开始产油了吧。”
李世民还好,嬴政眼下这尚且十分能忍耐的性子都想打他。
他大汉的交趾郡,是寡人打!下!的!江!山!
真的好气,拳头都硬了。偏偏他秦国离交趾太远,派人潜去还得想办法弄船习水性,能不能成一多半看运气。嬴政对自己的运气不抱希望,还想着是不是再派一拨人,用数量赌概率。但说实话,这两样实在不是急需,只是像嬴政这样的人,已经知道这两物将来有用,怎么受得了自己有生之年都看不到。派桓齮带人去算是废物利用,再派人就过了。
李世民是知道自己现在身份和年纪都受限,本来根本没想这事,直到高士廉被发配交趾,他才一拍脑袋,赶紧摘溜了几个愿意出海搏功劳的学生,把种植方法详细写下来给他们,让他们跟着高士廉过去。
一拨人留在朱鸢县就可以了,另一拨种橡胶树的还得南下,才能找到合适的区域。成不成他不强求,嘱咐学生们安全第一,别被大蛇吞吃了。
大业十年初,在洛阳过完年,李世民就与他训练出来的骁果军,带着他的左膀右臂,准舅哥以及他的镜子一起去了马邑郡。
将到马邑善阳时,可能是李世民一路上若有所思地看他的镜子看得多了,魏徵忍了一路终于暴起,责问李世民:“郎君一路上盯着我,是对我有意见吗?”
“没有意见。只是在想,有件事不知能不能交给玄成去做。”
李世民赶紧摆手,他有些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