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娇在心底说。
好的坏的,总会过去的,傅云娇,你该往前走了。
时至八月,这一月似乎如往常的每一个八月都没什么不同。
苏妙陆续面试过几个人,对比下来,总觉得差蒋勋那么一点。要不就是年纪小坐不住,要不就是性子急不会察言观色。选了一圈,觉得没一个合适的。
给傅云娇说后,她没说什么,只对苏妙说,遇不到好的人,就先空着吧,以后再说。
这一空,空到月末,招前台的事,谁都没再提。
人少了,傅云娇愈发繁忙,接单,制作,发货,每件事都亲力亲为。她给自己揽了很多活,
忙到没有时间去想一些事,累到沾枕头能睡过去。
只是偶尔有一次,乘电梯上楼时,鬼使神差般地按到了十七楼。
她走在空旷的长廊,就快要到那扇门前,又好像突然从梦里醒来一样,整个人停在寂寂长夜,被风吹翻了心绪。
她立在那门前,静静地站了一会。
门缝下没有亮光,门里头也没有声音。
回想起来,他们似乎还差一句再见。
蒋勋如她所愿,未再出现过。
傅云娇在那个雨夜摔坏了手机,等修好,取回后,发现微信里的消息都被清空。
她翻出列表下方和蒋勋的对话框,空白的,灰色的,像和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样。
她往下划拉了两下,犹豫会,最后点开他的头像,点击删除。
删除所有的,与他相关。
她的通讯录中有许多人,有些人只讲过一两句话,有些人加上后除了最开始的打招呼外,就互相安静地躺在彼此的联系人中,充当一具合格的网络尸体。
2080个联系人,她从没主动删除过任何谁。
只是这次,为什么会要删除他,为什么独独要删除他。
傅云娇不想去深想。
人们总以为,告别是有预兆的。其实往往,告别就是在一刹那。
在某个转身之后,就永远不会再见。
傅云娇对自己说,人都会有感情,哪怕养只小猫小狗,离别时,总会有不舍。
况且是人呢。
所以她只是有一点点,还未适应,仅此一点而已。
八月中旬时,发生了几件事。
一是傅云娇受邀,去参加了那位贝斯手新娘的婚礼。婚礼在一座古堡教堂举行,漫天飘散着黑金色的气球和纱幔,有种冷冽又独特的庄重。
新娘对傅云娇设计的暗黑系美甲十分满意,因此特地送了张请柬,邀请他们来现场帮她佩戴穿戴甲,顺便吃个婚宴。
傅云娇和苏妙乘兴出席。
婚礼一切仪式从简,没有繁琐的接亲过程,也没有刻意煽情的桥段。但当看到新娘与新郎宣读结婚誓词时,傅云娇内心仍感受到一阵颤动。
「我将永远忠于你,而我的新娘,我愿你永远忠于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