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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世道啊!朝廷昏聩、民不聊生,幸有寨主宅心仁厚,我也是得他收留,才能在这里苟活,你以后就在这好好生活吧!”卢大夫忍不住叹息。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药香飘荡在古朴简陋的房间内。卢大夫像是在忧思,迟言则没有力气,也不想说多错多。
任大娘端着一碗米汤进来,打破了满室沉默。
她放下米汤,扶着迟言靠在枕头上,端过米汤准备喂他。
迟言连忙说:“谢谢大娘,我自己喝就行。”
“得了吧,看你有气无力的,别把碗打翻了。”说完,她已经舀出一勺米汤,送到迟言嘴边,见迟言全部咽下,才又舀起第二勺。
“对了,这个男娃子,还没问你叫啥名字?”她问道。
“我姓迟,迟到的迟,叫迟言,我妈。。。。。。啊,我娘说我说话比较晚,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他说的当然是自己的名字,至于这个身体的情况,他一无所知。
“名字还挺文邹邹,你叫我姚大娘就行,那位是卢大夫。”姚大婶也介绍里他们的身份。
迟言喝完一碗米汤,胃里其实在渴求更多食物,但他也不敢再吃,久饿的身体,胃的消化能力还要慢慢恢复。
“等你好点就跟我回家吧,刚好家里就虎子一个,他又经常不在,你来我也有个伴。”任大娘想着孩子是任虎带回来的,还是放在她家里比较合适。
“大娘,谢谢您,我以后一定会报答寨主和虎子哥的救命之恩,也要报答您和大叔,你们都是好人,没有你们,我可能早就没命了。”迟言说罢眼角还闪起泪光。
他虽然是个理工男,但却是理工男里的另类,不但审美好,讲究服装搭配,不穿格子衬衫,他还善于社交,口才极佳,曾经他公司里的业界大牛,都是被他忽悠过来的。
但他现在的感激,却是真情实感的,如果没人救他,他可能是穿越就饿死的第一人了。
任大娘放下碗,帮迟言将挡住眼睛的头发掖到耳后:“这孩子可真会说话,是个机灵的,不像我家虎子,憨厚倒是憨厚,也不会说个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娶个媳妇回来。”
“呦!仔细一看,你这娃怪清秀好看的,就是黑了点瘦了点,一会回家我给你烧水洗个澡,等以后吃胖点,长大了肯定是个好看的小哥。”任大婶说完乐了,还偷偷看了看旁边整理药材的卢大夫。
迟言假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但没有错过任大娘看卢大夫的表情,以及卢大夫回以的微笑,看来两人有情况。
迟言喝了米汤,人精神了很多,就试着下床,可能本来也只是饿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除了脚刚落地时还有些眩晕,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
任大娘本来还准备抱着他回去,反正也没多重,也就50多斤的样子。现在看他能走路,说明身体问题不大,也就放心了。
告别卢大夫,任大娘带着迟言往家走。
晚上的山风有些凉,迟言打了个哆嗦,人更清醒起来。他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自己所处的地方。
只见四周一片漆黑,远处山影重重,近处只有零零散散的黯淡灯光,从一排排整齐分布的房子里透出。
“我和你虎子哥住最后排靠里边的房子,后面就是山了。”任大娘伸手指了指远处。
迟言根据灯光推断,这个山寨大概有不到一百户人家的样子,也就是一个中型村子的水平。
见他好奇,任大娘指着一处较高大的建筑介绍说是山寨的聚义厅,寨主和少寨主就住在后面的院子里,她不忘补充说:“耿寨主是个大好人,少寨主比你大些,以后你就见到了。”
聚义厅左侧一排房子,里面灯火最亮,是山寨的大食堂。
“每天大家都来这吃饭,也可以把饭菜打回去。逢年过年大家也会发些肉菜,自家也能做点好吃的。”任大娘介绍说。
“大娘,咱们这到底是哪啊?我看这是住在山上。”迟言试探着问,他看着聚义厅,越看越觉得这不是村寨,而是像土匪住的山寨。
“咱们这是晋州雾云山的桃源寨,寨里都是穷苦人,要么是在山下过不下去了,要么是寨主救回来的。全靠寨主侠义,咱们才能在这世道活下去。”任大娘倒是没有隐瞒,而且对寨主极为信服。
迟言听到晋字,猜这里大概是后世山西的某个地方,但他从来没听过雾云山这么个地方,就没再细问。
他们又往里走了两三百米,拐弯后就到了任大娘家。她家是普通的两间泥草房,里面还黑着。进屋后,任大娘摸索着点起油灯,然后端着油灯,带着迟言先进了厨房。
厨房的炉灶一共有两眼,一个放着小铁锅,一个放着个大铁壶。任大娘捡起几块木柴,扔进仍有火星的灶里,没一会,干燥的木柴燃烧了起来。
她搬出澡盆,回身从水缸舀了一些凉水,又将水壶里的热水兑了进去,再将铁壶装满凉水,重新放回灶眼上。
“我去找身你虎子哥以前的旧衣服,你就在灶火旁边洗澡,这里暖和,一会铁壶里水烧开了你自己兑。幸好今年夏天寨里来了会箍桶的工匠,要不咱家还没有澡盆呢。”任大娘嘱咐完,端着油灯找衣服去了。
一会,她拿来衣服挂在放洗脸盆的木架上。
“谢谢任大娘,虎子哥怎么还没回来?”迟言眼神晶亮,亲切的望着任大娘,好似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他啊,估计和寨主还有兄弟们喝上酒了,不过也快回来了,他就一碗的酒量。你先洗澡,我出去看看。”任大娘放下油灯,说完笑着摸了摸迟言的头,就出去了。